方宴正在床边帮她整理被褥,注意到小丫头托着下巴坐在梳妆台边发呆时不由好笑道:“怎么了?”
乐轻悠回神,捧着那个玻璃镜转向方宴:“这个镜子很贵吧?也不知道光伯在哪里买的?”
之前刘况出海时,她就让他们注意着海外是否有一种透明的东西,也就是玻璃,但是刘况回来说海外并没有任何透明的东西。
但是到了京城,竟然见到了玻璃镜,而且怎么看都不比后世的镜子差,她怎能不惊奇?
方宴看了那镜子一眼,走过来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乐轻悠对面,笑道:“这种镜子是我外祖母做的,一开始外销了一批,不过有人上奏当时的周武帝,说外祖母与民争利,外祖母便不再让人做了,其实那些人是想要夺走这水晶镜的制作方法,不过最终谁都没得到,外祖母直接把那方子给烧了。现在京城中的水晶镜几乎都是权贵保留着的,外面根本买不到。”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乐轻悠看着方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你外祖母,大长公主她是从哪儿得到……水晶镜的制作方法?光伯又是从哪里得到这面镜子的?”
方宴沉吟一会儿,扶着乐轻悠的双臂,说道:“我不是要瞒着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光伯其实是外祖母给我留的手下。至于水晶镜,是当初外祖母帮周武帝打天下时,从一个外族人手中得到的。”
乐轻悠:还以为方宴外祖母是穿越而来的呢。
“我挺好奇你外祖母是怎样一个人的”,她笑道,“仅从你这几句话里,就感觉你外祖母是个很厉害的人。”
她不生气自己的隐瞒,方宴不由露出几分轻松的笑容,“以前我在光烨侯府的居所迷藏了不少外祖母的遗物,有本外祖父留下的记录本,所记录的差不多都是跟外祖母有关的事情,晚上我让光伯取来。”
乐轻悠:“你也太心大了,把你外祖母的东西都留在那个侯府,还不回去。”
方宴之前跟她说过光烨侯夫妇的事情,对于那个在方宴母亲去世一年后就赶紧娶表妹为继妻还无视继妻养废方宴的光烨侯,乐轻悠很是反感。
她甚至觉得方宴应该回去,不能把光烨侯这个爵位便宜他继母的孩子,毕竟没有方宴外祖母的功绩在那儿,光烨侯可落不到他父亲头上
不过方宴很反感那个侯府,她也舍不得让他因为一个爵位而跟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周璇,才从没说过这些想法。
方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住的那地方有密室,东西放在那儿反而比其他地方更安全”,想了想,还是把更清楚的内幕告诉给他的小丫头,“外祖母留下的东西,当今皇帝也很感兴趣,外祖母刚去世那段时间,他可没少哄我,幸亏我机灵,一直记着外祖母的话,在长大之前,就当那些东西不存在。”
短短几句话,乐轻悠却能想象,方宴小时候过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表面风光无限其实险境重重,突然就很庆幸,当初她和哥哥不忍心,同意方宴留在了他们家。
“那我还是不要看了”,她说道,“等你真正强大起来时,再去动那些东西吧。”
方宴好笑道:“现在我就很厉害了,轻轻不用担心。”
“说什么呢你们两个,出来吃饭了”,这时开着的屋门被敲了敲,乐峻双臂环抱,站在门口,对乐轻悠道:“轻轻,快去洗手。”
乐轻悠向哥哥笑了笑,哦了声起身出门。
乐峻站在门口没动,伸手拦了拦方宴,等看着妹妹到了厨房那儿打水,才低声道:“以后跟轻轻相处时注意点,别总挨着她那么近。”
乐峻早就注意到方宴跟轻轻相处时的过于亲近了,刚才过来喊他们吃饭,才发现这小子与轻轻面对面坐着,看轻轻的目光很是不对劲儿,再想起那次在四舅家,方宴把他和大哥关在门外去给轻轻解毒,他很有理由怀疑这小子对轻轻的心思不一般。
方宴暂时不想被乐峻、乐巍知道他对轻轻的喜欢,他们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把轻轻与他隔离开,而轻轻现在对他并没有同样的感情,很可能会顺着大哥二哥的安排远离他,这个风险他半点都不敢冒,当下便道:“我知道了二哥”,又解释道:“只是我算是带着轻轻长大的,平时就注意不到距离。”
乐峻一想也是,轻轻虽然只比他们小不六岁,他们却是把她带大的,方宴应该不会对轻轻有男女之情,否则不是禽兽不如了。
这么想着,乐峻放下心来,对方宴道:“去吃饭吧。”
等完全在这个地方安顿下来,已经是两三天后了,乐轻悠把光伯已经整理好的房间又按照她和哥哥们的喜好重新调整了下,就开始没事做了。
早晨,吃过饭,哥哥们各自回房看书,乐轻悠将厨房整理好,想起后院儿还有一个什么都没种的小园子,便叫上夜与和武恒、武艺跟她一起去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