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此时,乐轻玲再次出现,她竟是光烨小侯爷的恩人,且二人正要定亲,乐家一家人都将会在不久之后进京,乐老大家的乐崇和乐老四家的乐屿也在那一年中了举,真真是一门风光。
看着这些曾经喝自家血的人过得越发光鲜亮丽,乐峻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平,然而他知道,自己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根本不是已经攀上光烨侯府的乐家人的对手。
更何况到如今,他只想妹妹能够一生安乐顺遂,便在心里解劝自己,忘掉那些恨。
但一个月后,乐峻却成了里通外合卖出乐轻玲外出的路线而使她遭遇当时一位贵女买凶杀人的罪魁。
尽管乐轻玲半点伤都没受地被解救回来,乐峻还是得了三十杖刑的责罚后被赶出府,竟是在出府当晚,就因伤口崩裂不治而亡。
唯一可以依靠的哥哥去世,乐轻悠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乐峻去世没过一个月,她就被一向信任依赖的丫头玲珑哄到人牙子处卖了。
乐轻悠自小身体虚弱,便是后来有乐峻尽最大努力给她补养,还是不足正常人水平,在人牙子转卖的路上被各种磋磨,没到人牙子所谓的下家,便已香消玉殒。
乐轻悠一直跟在他们兄妹俩身边,至此,看着另一个叫乐轻悠的才仅仅十七岁的女孩死后被扔到乱葬岗,突然觉得十分荒诞,他们努力地生活,为何总会在将将好起来时,一次次被某只看不见的大手轻易地便推到更惨的境地?
她蹲在另一个乐轻悠身旁,盯着她青灰的面庞,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的努力生活难道只是一场笑话吗?
恍然间,脑中响起一个惊雷,乐轻悠看着乱葬岗上面色青灰的乐轻悠,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她一直跟着的这个乐轻悠,竟然不仅名字与她一样,连相貌也是一模一样!
神魂一阵飘荡,再次沉入黑暗前,乐轻悠听到了乐轻玲那颇具辨别性的嗓音:“呵,这就是田园小娇妻的女主?我不过动动手指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弹死了,果然是无脑白痴文中的女主。不过,有帅气俊美又身份高贵的小侯爷,这里还是很美好的呢。”
田园小娇妻?那是什么?
沉沉黑暗中,乐轻悠疑惑不已,没容她再多想,一阵阵富有生活气息的声音蓦然灌入耳内,糖葫芦、泥人儿、糕点的叫卖声不停往她耳朵里钻。
这让她忍不住往接触到温暖的地方靠了靠,噗通噗通快速的心跳声随即响在耳边,乐轻悠感觉到一双有些硌人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轻轻,别怕,哥哥在”,少年声音干哑,“马上就到药堂了,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哥哥?
这声音,好熟悉。
乐轻悠睁开了眼睛,抬头望去,少年尖瘦的下巴和干瘦的脸颊便映入眼帘。
“哥哥”,这是乐峻吗?梦里有好几次,她在乐轻悠夜晚睡着时被吸入她体内,那时她好奇走出去看过,而每次都是哥哥警醒地出来,哄着她回房去睡觉。
乐轻悠没有亲人,当时便想,如果她也有这样一个哥哥,该多好。
但现在,她怎么会在乐轻悠体内?还是大白天,且乐峻怎如此瘦小?
发现妹妹清醒,并盯着自己看,乐峻生生停住疾奔的脚步,低头抵住她的额头,片刻后哽咽道:“不烧了,轻轻,你不烧了。不行,还是到药堂请大夫看过,哥哥才放心。”
乐轻悠一时间思绪翻腾,梦中乐峻跪在药堂前,被乐轻玲用天真的话一步步逼成个不孝不义的混人的场面反复出现。
她不由小小声地喊道:“哥哥,我好了。”
她不能让这个傻哥哥再像梦中那样在药堂前,被乐轻玲一句句逼得说不出话。
乐峻此时已经又迈开了步伐,不过与刚才的焦躁不同,此时他轻松许多,听到妹妹弱小的声音,抬手摸摸她的后脑勺:“轻轻病了一天,都是哥哥不好,咱们必须去药堂让大夫瞧瞧。”
乐轻悠抬眼看到少年干裂出血的嘴唇,心中酸涩难忍,只得道:“哥哥,轻轻好饿,轻轻想吃汤圆。”
记忆中,乐老二活着时,每年元宵,都会带兄妹两个来集市上吃汤圆,正巧边上有大娘吆喝汤圆的声音,乐轻悠便用这个阻住乐峻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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