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谢如韵带着小儿子来回门的时候,谢淮霖曾经见过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小子,只是长辈们怕他磕着碰着,不给他抱,只让他凑近了看。饶是这样,还是让谢淮霖欢喜的不行。如今看着谢如琢的肚子,谢淮霖又是欢喜又是担忧,趴在谢如琢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肚子,一脸的期待。
见他这模样,屋内众人都笑了起来。谢如琢一脸宠溺的将谢淮霖搂在身边,一如往常的喂着他吃糕点。
见屋内气氛这般和睦,季氏叹了口气,因着谢慎思分家的难受情绪也淡去了几分。
或许老爷说的是对的,这个家既然已经散了,倒不如破而后立,只有这样,以后的谢家才会更稳固。
晚上的时候,谢如琢留在了谢家吃晚膳,乔氏许久没见女儿,心里欢喜,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她爱吃的膳食。
谢如琢吃的肚子都有些撑,好歹笑着求道,“女儿虽然肚子多了个吃饭的,可到底也吃不了这许多,母亲饶了我吧。”
乔氏心疼她最近瘦了,叹了口气将筷子放了下来,道,“我当年怀永安的时候,也是吃不下睡不着,只是你到底年纪小,这一胎要格外小心才是。便是吃不下,也要好歹吃一点。”
闻言,谢如琢只得连连应声,笑道,“母亲放心,我会注意些的。”
她难得来一回,如今又有了身孕,乔氏自然担忧的很,一直絮絮叨叨的嘱托了许久,全是围绕着如何保养她腹中胎儿的。
末了,乔氏又迟疑的问道,“你如今有了身孕,王爷可曾说过什么?”
见乔氏有些难以启齿,谢如琢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因道,“王爷说房中不需要人伺候。”
她自幼接受的便是夫为妻纲,可是今生萧君夕对她的好,已经超越了这个界限。谢如琢也曾试着提起过纳妾的事儿,萧君夕非但没有欢喜,反而当场跟她恼了。
他是怎么说的呢?
“琢儿待我如生命,我自然要加倍还之,你为我生儿育女已是辛苦,我怎能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既然忠贞,便该是你我夫妻对彼此都做到才是。”
那时的她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个男人呵,总带给她太多的惊喜。
见谢如琢脸上显而易见的满足,乔氏也微微放下了一颗心,长出了一口气笑道,“你们夫妻和睦,母亲就放心了。”
她的话刚说完,便见门口碧枝走了进来,一脸笑意道,“敬王来了,说是来接王妃回府。”
闻言,谢如琢的脸顿时有些臊得慌,再看乔氏满脸的促狭和欢喜,更是有些局促道,“母亲,我先回去了。”
乔氏将谢如琢送到了二门口,萧君夕已然在垂花门处等着她了。
天色昏暗,他手执一柄八宝琉璃风灯,随着风微微的打着旋儿,为这夜色里增添了一抹亮光。
乔氏当先行了一礼道,“臣妇给敬王请安。”
萧君夕闪身避开她的礼,含笑道,“岳母不必多礼,原不该来搅扰岳母和琢儿叙旧,只是夜路不好走,本王放心不下。还望岳母不要见怪。”
乔氏欢喜还来不及,又哪里会见怪,当下就摆手笑道,“王爷惦念妻子,倒是臣妇留了琢儿太久。你们回去路上慢些。”
寒暄了几句,萧君夕才亲自扶着谢如琢上了马车,夫妇二人朝着敬王府行去。
到了第二日,册封的旨意便到了谢家,一大堆繁复的赞词之后,最关键的还是最后一句,“谢氏如澜,今封为澜贵人,居华阳宫偏殿伊兰轩。”
而华阳宫正殿住的不是别人,正是静妃。
陆氏得了这个消息自然欢喜不已,既觉得自己昂首挺胸有了底气,又恼恨谢如琢不替谢如澜出力,要不然,以谢如澜的条件,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妃位!
二房的李氏叹息一声之后,又庆幸谢如菲没有入宫为妃。她的女儿自幼就是娇生惯养,日后嫁给哪个如意郎君都不会亏待了她的,何必要去深宫内院里伺候一个老头子?
这话她没有敢跟谢慎行说,只是委婉的提了一提谢如菲的婚事。毕竟这丫头已经不小了,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
不过两日的工夫,谢家三房便正式的搬出了谢家,而谢府分家的事情,也传遍了大街小巷,和新进宫的秀女们,成为了新一轮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