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妃请安。”
婷婷不甘不愿的行了礼,不等谢如琢发话,便径自站了起身,道,“不知王妃唤我来有何事?”
谢如琢抬眼看了看她,吐出两个字来,“掌嘴。”
一旁站着管事嬷嬷,听到这话顿时讶异道,“王妃?”
婷婷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当下就冷哼道,“王妃,我不知犯了什么错,竟让您一来就要对我用私刑!”
谢如琢眼中仍旧平淡无波,甚至很好心的解释道,“未经主子允许便擅自起身,罪一;口中不称奴才反称‘我’,罪二。”
听到这话,婷婷顿时便张口结舌,想要辩驳,却又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谢如琢竟然真的敢拿自己的错!
念着,婷婷不由道,“奴才见您在忙,便以为您是需要我帮忙呢。况且,我,奴才这么多年在宫里,也没有哪个贵人以此唯由打奴才的!”
“原来是没人教你规矩,无妨,我来教你。”谢如琢整好以暇的看着她,而后又望着管事嬷嬷道,“愣着做什么,掌嘴!”
到底是气势威压,那管事嬷嬷顿时便不敢再说其他,走到婷婷的面前,啪啪两巴掌便打了上去。
婷婷不可置信的捂着脸,想要说话,却被管事嬷嬷暗中掐了一把软肉,使了个眼色。
谢如琢只当做没看见,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服气,可是——”说到这里,她又盯着婷婷,一字一顿道,“我是敬王妃,这府上我做主,不服气,你也得憋着!”
她今儿火气大的很,这婷婷撞到了枪口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婷婷就是想说什么,也只能忍着,毕竟谢如琢再嚣张,可有句话却没说错。这个府上,她才是主子,而自己,只是个奴才!
“不知王妃唤奴才何事?”她巴掌也挨了,总不能连谢如琢来叫她是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吧。
见她主动提起来,谢如琢收了脸上的笑容,将手中的账册递给婷婷,道,“事情倒是简单,账册上有几处不明白的,你来解释下。”
不知为何,明明谢如琢这会儿没有发火,可是婷婷就是觉得心中一紧。她不敢再怠慢,走过去接了账册,果然见那账册上密密麻麻的被勾勒出红圈圈来。
而那红圈的账目,一笔笔一桩桩都是自己贪墨的银子!
婷婷张了张口,似乎在斟酌怎么解释。谢如琢也不催促,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到底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良久,婷婷才勉强笑道,“回王妃,这就是普通的账册,这一册是府上柴米粮油等物的支出。”
“哦?是么,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购买的粮是谁家的,竟然要一两银子一斤。油又是何处的,居然五两一钱。”
谢如琢说话时,手点过那一处处的账目上,话语不急不缓,却是字字铿锵。
婷婷眨了眨眼,强笑道,“回王妃,这个奴才便不知道了,毕竟这采买都是下人的事情,奴才只负责审查。”
“原来如此。”
谢如琢点了点头,突然便换了个话题,“婷婷,你进宫多久了?先前家中是做何营生的?”
婷婷对于她突然转换话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如实回答道,“回王妃,我,奴才进宫十载了,先前家中是普通的农户。”
“一个普通的农户女,居然不知道这粮油的价格。我是该说你进宫太久不了解外面的行情,还是说你贪得无厌,什么钱都想插手呢!”
谢如琢突然发难,将婷婷吓了一跳。
可是谢如琢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又指着另外的一笔账目道,“这账册上一共记载了一百件府上采买支出,我便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去查账,都能查出来半数的贪墨。连账目都不屑的做一下,就这么拿过来给我看。婷婷,你是当别人都傻是么?!”
说到最后,谢如琢只觉得怒火越发的盛,将那整本账目都扔到了婷婷的身上。
似乎没想到谢如琢会这么通晓事情,婷婷诧异之余,又不敢大意的跪在地上道,“奴才不敢!”
她真是失算了,这个王妃不但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嚣张跋扈,反而精明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