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不敢耽误,松了口气一般的跟着内侍监退了出去。
大殿之内再次剩下他们父子二人。靖帝将奏折递了过去,道,“老三,你来看看。”
萧君夕依言接过,却在看到奏报内容后大吃一惊,“这沈靖襄不是头一次带兵了,怎么会如此大意?”
信上说,沈靖襄胜仗之后同士兵们饮酒庆祝,谁知醉酒误事,导致聊城被人连夜突袭攻克。
这聊城乃是我朝与越国的边境,且还是交通要塞。如今被越国如此轻易的得去,之后岂不是要长驱直入了么?
虽说这话有些夸大,可是丢了聊城之事,沈靖襄可是难逃其咎!
靖帝冷声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事儿可拿不准。”原先这战事未起,沈家就先预料到了;其后迎战之时,沈家又极力推荐自己的长子嫡孙沈靖襄。靖帝这猜疑的种子早已种下,所以对沈家的示好也只是试探性的准了。
谁知道,这沈靖襄竟然犯了如此大的错误!
竟然敢丢了一个城之后,不思进取,反倒退兵百里!这分明就是要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的做法!
念及此,再想起今日御林军汇报的话,靖帝默了许久才道,“沈家的手,的确是太长了些。且还不干净。”
到了第二日早朝,此事顿时在朝堂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以谢家为首的官员自然极力要严惩,且再派忠勇之士做主帅;而以沈家为首之人则在痛斥自己儿孙做事不稳妥之后,又求靖帝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并且言明,这战场之上换掉主帅,极为不明智,会动摇军心。
双方人马你来我往,谁都没有低头的架势。唯有靖帝端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言。
好一会儿,方才听得靖帝轻咳一声,众人顿时安静。就在他们以为靖帝要总结陈词的时候,却听到靖帝开口问道,“齐王,你对此怎么看?”
萧君涵听到这问话,只觉得有些堵得慌。沈家那沈靖襄算起来也是他的大舅子了,沈家又是支持他的家族,难不成他能当面的说沈家的不是?
可这头顶上坐着的却是他的父皇,他自然也不能违背了这位的意思。只能顺着老虎的意思,溜须拍马才是。
“回父皇,儿臣以为,沈靖襄确有不是,只是沈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唔,不如咱们折中一番,再派忠勇之士前去,与沈靖襄一同在前方迎敌,也算是给沈家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说这话,却是刀切豆腐两面光,谁都不得罪了。
靖帝暗暗哼了一声,这个老二,还真是个会做人的。
“那依你来看,这前去迎战之人,谁去最合适啊?”
这话却是难住了萧君涵。可以去的人很多,只是这去了便是军功,若明目张胆的举荐自己的人,那便是司马昭之心了。可是这么好的机会若是叫他放过,还真有些百爪挠心。
靖帝却是不愿再等他考虑,因看向一旁的萧君夕问道,“敬王,你怎么看?”
萧君夕倒是坦荡,“儿臣以为,谢家嫡孙谢淮南在兵部历练许久,且为人又是个熟知兵法的,不如派他前往。”
他这话一出,萧君奕当先不干了,“三哥还真会假公济私啊,这谢家可是你未来的岳丈家。”
萧君夕回眸望向他,反问道,“自古举贤不避亲,临祸王孙亦同罪。难不成这江山社稷里面,还不许用有能力的近亲了?五弟,人不能太狭隘。”
这话却是反将了萧君奕一军,顺带还噎的萧君涵喘不上来气儿。
这一句话的事儿,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白白错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靖帝倒是对萧君夕这作风十分欣赏,朗声笑道,“众卿对于谢淮南前去可还有异议?”
沈家犯了这么大的错,能够保着沈靖襄不回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自然不敢再说别的,生怕惹怒了上面这位爷。
可谢家却有些心中不安,因道,“皇上,淮南他从无军中经验,毛头小子岂可指挥千军万马,不如皇上另派贤能吧!”
早有人暗中鄙视谢家,这眼下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若是打赢了,那便是谢家的功劳;课若是打输了,就直接将过错都推给沈靖襄,反正后者虱子多了不痒。这么好的机会,谢家竟然想要拱手往外推?!
真是傻到家了!
靖帝却是有自己的打算,因摆手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谢淮南那小子朕还是建国道,像极了谢老。”
靖帝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反驳,只得一起跪着谢恩道,“谢主隆恩。”
等到下朝之后,谢慎言跟同僚寒暄过,便径自朝着宫门口走去。只是不想,路上却被一位内侍监拦住,低声道,“谢大人,圣上在御书房等您呢。您稍后绕开人群,再去一趟御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