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说的胸有成竹,可其实她的心内并没有底气。前世里的这个时候,越国的确打过来了。可是今生改变了这么多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连越国的事情也改变。但是她只能赌,毕竟她的目的是保谢家康泰。可是爷爷的办法太过冒险,而她并不愿意为了敌人而伤害谢家的每一个人!
谢晟礼点头道,“如此便好。”说着,又问道,“那下一步你准备如何?”
谢如琢微微一笑,“自然是跟这件事情撇清关系,虽说这信是从二叔的书房看的。可一来谁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说这件事儿;二来二叔如今不过是一个文官,跟边防上可扯不到一点关系。所以,咱们谢家只要一口咬定对越国之事毫不知情,谁又能耐我们何?”
见她笑的一脸狐狸样儿,连谢晟礼都不由得叹道,“我是经了一辈子的风雨,可是琢儿你,却是天生的阴谋家。”
他原本准备借着越国的事情,让沈家背上一个通敌叛国之名。只是那样一来,便须得动用谢家暗中的势力,纵然会将敌人彻底打压,可谢家也会受一些波动。
可谢如琢那日却偷偷的跟他说了越国会在一月之内打过来,这倒是叫谢晟礼起了别的心思。二人商议之后,便想出了眼下这个法子。不需谢家出头,让靖帝自己将沈家捧杀!
谢如琢眼中笑意不变,只是心中到底是有些喟叹。若不是因为前世里她看着谢家一夕之间倒下,而家人更是分崩离析,死亡殆尽。今生的谢如琢,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
谁都想玉一样的洁白无瑕,可是命不允她!
萧君涵回去之后,便寻了沈婧慈,将朝堂的事情说了之后,又骂了沈婧慈,“你先前还说此事是个好机会,还让本王去博一个好名声。可是现在呢,你的好父亲却先将事情的主动权拿去了!沈婧慈,这就是你说的夫妻一心?”
他本以为自己的亲事至少是一个可以支持他的大家族,可到头来不过是一个没有权势的尚书之女,且还是个老古板。而他这个号称是好军师的未来侧妃爹爹,还跟自己抢风头。简直是岂有此理!
沈婧慈得知前因后果,登时张口结舌道,“不,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抱琴,那丫头是老太爷的人,想必又偷偷得知了自己的事情,去报信了!
念着,沈婧慈稳住心神道,“王爷先别着急,这事儿容我回去问问,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萧君涵本就心里烦,此时看见她更加烦躁,当下就不耐烦的挥退了她。
沈婧慈见状,心中一凉,脸上也不敢有不满的表情,只得行了礼退了出去。
等回到家之后,刚巧便见他爹一脸喜色的回来。
临回来的路上,沈玉明又被同僚拉着去喝了几杯酒,这会儿正在兴头上,一见到自己闺女怒气冲冲的模样,顿时便有些心虚。
可下一瞬,他又理直气壮了起来。沈家的情报网得到的消息,那自然是属于沈家的。她一个黄毛丫头,便是暂时掌控了这些,那还不是给沈家做事儿么,她胳膊肘往外拐还有理了?
沈婧慈走到他身边,也不行礼,只冷笑道,“爹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儿么?”
沈玉明往椅子上一坐,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道,“不知道,相反,我今日还给沈家立了功劳!”
“呵,功劳?好一个功劳!爹为何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的上书了?你可知道若是此事有了偏差,那可就是大罪过了!”就凭着一个编排敌国之事,就能叫沈家完蛋!
沈玉明脸色一僵,哼了一声道,“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么,我是你爹!”说着,又瞪着她道,“我早就看不惯你了,对我从来都没有尊敬过。沈婧慈,你可别攀上了王爷就忘了自己姓什么。”
闻言,沈婧慈气得砸了他手中的茶杯,指着沈玉明道,“我忘了自己姓什么?我若不是记着自己姓沈,何苦这么替你们谋划?”她又指着这家中的东西,恨声道,“这些年来你不在家中,这沈家前前后后有什么变化你都看不出来么?从一贫如洗到家财万贯,那可都是我的心血!你做过什么?如今倒跟我吆五喝六起来了”
“放肆!”
说话的不是沈玉明,乃是沈家的家主沈老太爷。
他拄着拐杖走进来,见到地上碎裂的茶杯,当下就骂道,“不争气的玩意儿,这是你跟你爹说话的态度么!无法无天了你!”
沈婧慈气得又想摔东西,可到底是不敢在沈老太爷的面前放肆,因委屈道,“爷爷,你怎么不问我爹做了什么?他没凭没据的就靠着一个消息上书,若是出了差错怎么办?”
这事儿沈玉明是自作主张不假,可是沈老太爷的消息也算是灵通,此刻也知道了前因后果,只问道,“出了差错?我且问你,这消息的来源是真是假?”
见沈老太爷问,沈婧慈压着火气道,“应该是真的。”
“什么叫应该?我问你是真是假!”沈老太爷的拐杖一杵地,众人便神情抖一抖。
沈婧慈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自己的火气,道,“是真的,且不说谢家有人在兵部,就说谢家跟定南定北两家王府的渊源颇深。这消息原就比别家要灵通许多,且谢慎行既然原本也准备上折子,那就说明这事情的确定无误。”
“既然是真的,那咱们家上的这道折子也就没问题。且一个外臣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谢家居然没有据实已报,届时就是他们家的罪过!”沈老太爷听到消息属实,就没有在说什么,反而夸赞起沈玉明来。
沈婧慈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眼下见沈老太爷也犯糊涂,越发的气得脑子疼,因道,“只是下次若再有这种事情,能不能先跟我商议了,若出了差错,完蛋的可是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