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还不越矩呢?当着那么多文武大臣的面以死相逼,要皇上下旨赐婚,谢如琢你也不嫌丢人么?奶奶,您倒是告诉我,怎么才算是越矩!”
谢如澜咄咄逼人,看向谢如琢的目光恨不得能用眼神杀死对方。
可惜谢如琢毫不在意,只笑着反问道,“便是如此又如何,现下我已经被封了妃,成王败寇,你不服气又怎的?”
一句话,便把谢如澜气得跳脚,谢如琢却不再理会她,只转身扶着乔氏道,“奶奶,我陪您回去吧。”
谢如澜还想说什么,就见谢晟礼一记眼风扫过来,沉声道,“今后都不许再讨论这件事情了,外人还没说什么呢,先让自家人不和,这岂不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么!”
说着,他又看着四周的下人吩咐道,“今后若听到在有谁背后嚼舌根,一律打一顿发配出去,都听懂了么!”
眼见着那周围的下人都诚惶诚恐的跪下来齐声道,“奴才们明白。”
谢如澜纵然心中不甘,也只能瓮声道,“明白了。”
那内侍监来谢家之时倒快,可等去沈家时,便直拖到了快正午时分。
听得内侍监前来,沈老爷子带头尽数跪在院子内,等候宣旨。
内侍监看了一眼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沈婧慈,先是赞叹了一声好颜色,后又在心内轻嗤她的不矜持,良久才轻咳了一声,道,“沈氏一门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沈家之女沈婧慈,蕙质兰心,名门淑媛,今封为二皇子妃,居侧位。钦天监核黄道吉日后,即行婚配。钦此。”
沈婧慈先听到那一句“为皇子妃”时,心中还一喜,可接下去那一句,便彻底的将她跌入冰窟。居侧位,她只是个侧妃?!
见沈婧慈没动弹,那内侍监有些不耐烦,皮笑肉不笑道,“沈小姐,接旨吧?”
还是沈老爷子反应快,当先接过旨意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
沈婧慈不甘不愿的起身,掩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沈老爷子好生的将内侍监送走之后,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拉下脸道,“慈儿,你跟我来。”
沈婧慈不敢耽搁,随着沈老爷子去了房内,便听得他问道,“当日二皇子不是曾说过,会许你正妃之位么?今日这事,你当如何解释?”
闻言,沈婧慈顿时满面泪痕,跪下来道,“爷爷,我好不甘心,这次我是被人设计的!”
“哼,你平日里不是算计最多么,如今这是斗不过别人了么?罢了,总归你也是要嫁人的,以后这家里的事儿,还是让你大哥多操心吧。”
听到这话,沈婧慈不可置信的看向沈老爷子,声音也大了起来,“爷爷,这些年我为家里做了这么多——”
沈老爷子押了一口茶,神态之中却尽是无情,“你都要嫁人了,还指望着抓着沈家的大权么?沈家可不是你未来夫家的陪嫁!”
听了这话,沈婧慈心中只觉得凉到了骨子里,她有再多的不甘愿,也不敢发作,只磕头道,“爷爷,我懂得了。”说着,她又抬起眼,道,“只是如今沈家和二皇子已经绑到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今日嫁他做了侧妃又如何,他日等他登基,那皇后之位,也只能我来做,爷爷且看着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沈老爷子忽然便想起来,当年这个年仅六岁的小丫头,也是这般坚定的同自己说的。
后来她果然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让沈家更上了一层楼。
只是,今日她的话,自己还可以信么?
良久,沈老爷子方才道,“你放心,沈家终归是你的娘家。爷爷也不是无情之人,他日你用得到沈家的地方,爷爷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见自己磨了半日只得到了这个结果,沈婧慈一面恨他是老狐狸,一面又无可奈何,只磕头道,“谢爷爷,孙女儿先回去了。”
沈婧慈回到房间后,第一件事便是扫落了桌子上的一套茶具,疯了一样尖叫了起来,“啊——”
抱琴侍墨恍若未闻的站在门外,对视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开始做起了自己的活计。
待得沈婧慈发泄完之后,缓缓地坐在了地上,一双眸子射出阴冷的光芒来。
有信鸽扑棱棱的飞了进来,她伸手将鸽子抓过来,取出里面的小纸条。待得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便瞪大了眼睛,恨声道,“谢如琢!”
她早就怀疑当日宫宴上的事情跟谢如琢脱离不了关系,如今果不其然!她的线人来报,那日的更衣殿只有两个人进去过,一个是她,一个便是谢如琢。且那谢如琢还是在她之前进去,在里面鬼鬼祟祟的呆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