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萧君夕吼道,“谢如琢,你这是胡闹!”他话音落下,直接便起身想要拉起谢如琢,将她带离这里。
奈何后者心智坚定,纹丝不动,只仰头看着靖帝道,“臣女今日只有一个请求,臣女心悦一人许久,奈何求之不得。今日自作主张请皇上赐婚,以圆臣女所愿!”说到这里,她回头看向萧君夕,眼中带泪,声音却是异常的坚定,“臣女此生非君不嫁,他就是三皇子——萧君夕。”
萧君夕原先手上还用力,可待得她那一双眸子看过来的时候,顿时便没了力气,随着她一起跪了下来,嘴里却是低喃道,“谢如琢,你真是胡闹。”
谢如琢凄然一笑,道,“便是胡闹又如何?怕只怕,这一生连闹的人都没有,那才是天底下最可悲的事情。”
靖帝还未说话,那章尚书当先摇头道,“这也太有伤风化了,皇上,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竟然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简直是有辱国风啊!”
“胡说!朕倒是觉得,这丫头勇气可嘉,哈哈哈!”靖帝先是斥责了章尚书,又情不自禁的笑道,“谢卿,你这个女儿不愧是女中豪杰!”
这自家儿子的心事,当爹的是最清楚的。如今看这个谢如琢,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他便是想不准都难。
更何况,有这么热闹的戏,不看白不看。恩,靖帝恶趣味的笑了笑,又觉得眼下实在不是个能够露出本性的时刻,当下咳嗽了一声,道,“谢家女儿,你这个要求,朕准了。”
这话一出,顿时便有人欢喜有人忧。
谢如琢听得这话,当下便眉飞色舞的谢了靖帝,又道,“皇上,口说无凭,请皇上下旨赐婚,臣女再谢皇上!”
眼见靖帝竟然真的听了谢如琢的,要拿笔开始写圣旨,萧君夕顿时急声道,“父皇,儿臣不同意!儿臣自知时日无多,不愿连累谢小姐,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却不想,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见谢如琢猛地站起身,一脸哀伤道,“三殿下,琢儿做到如今,里子面子都不要了,若是你不肯娶我的话,那么今日——”
她说到此处,又换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一字一顿道,“今日就是你我生死之别!”
她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你大可以试试”,可萧君夕哪里真有那个胆子去试试?
更何况,这丫头便是什么都不做,只一个眼神,就足以叫他整个心里防线崩塌,丢盔卸甲的投降了!
念着,萧君夕闭了闭眼,下了决心一般重新跪了下来,道,“儿臣请父皇下旨,赐婚。”
这话一出,谢如琢霎时便收了脸上的凄然神色,换做了一脸浅笑嫣然。
女人呐,仗着的不就是男人的喜欢么?若不是因为这个,她的脾气又怎么能耍的起来?
有靖帝方才的话,这在场的纵然有十多个大臣,可是谁又敢说个不字?便是那谢慎言,也只是心中恼火女儿的出格,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事情到了这儿,靖帝再看不出来这是俩人闹别扭了,那他就白活了这么些年了。只是这小儿女冤家一样,倒是叫他有些追忆当年了。
靖帝也不点破,当下就龙飞凤舞的写了旨意,又亲自交到谢如琢手上,正色道,“君无戏言,今日朕允了你的可不止是一道旨意,更是朕最爱的儿子!”
说着,靖帝竟然有些感伤,因看着谢如琢道,“朕这最宝贝的儿子,可就给你了。”
谢如琢脸色有些酡红,却是不闪不避,郑重道,“回皇上,臣女定会恪守妇德,做好三殿下的媳妇的。”
萧君夕跪在一旁,只觉得头上黑线一道接着一道。
靖帝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戏谑道,“你们二人可还有别的事情么?”
萧君夕闻言,面无表情的站起身,道,“回父皇,儿臣这就带着媳妇走了!”说完,竟然连安也不让谢如琢请,便拖着谢如琢出了御书房的殿门。
谢如琢还未从这喜讯中回过神来,稀里糊涂的被萧君夕拉着走了好远。
直到她远离了御书房后,萧君夕这才停下了脚步,回眸道,“古往今来头一桩,女子求夫的戏码,谢如琢,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外间的风有些凉,谢如琢不自觉的将大麾又裹紧了一些,扬了扬唇角的笑意,道,“多谢殿下夸奖,你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被女子求婚的人了,咱们彼此彼此。”
她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谢如琢又记仇一般的问道,“敢问三殿下,我现在可有资格了么?”
萧君夕就知道她定会重提此事,脸色顿时铁青了下来,道,“你别得意的太早,便是你嫁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冒险的。”
嫁给我已经是委屈了你,若再让你送了命,那我便是死,也不会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