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家小姐琴棋诗画可谓是花样百出,倒是有几个可圈可点的。萧馨悦头一次来这种场合,看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的还与谢如玥姐妹点评一番。
谢如琢看的好笑,倒是谢如玥将她当妹妹一般看待,在剥虾之时也会顺带替萧馨悦剥好放在碟子里。
到了章秀妍之时,却出了岔子。
她原本准备的是一曲古琴,可因着今日贤妃之时,她本就不太娴熟的古琴也越发的频频出了差错,到了最后,章秀妍索性直接弃了曲子,跪在原地道,“臣女今日身子不适,请娘娘恕罪。”
慧妃平日里看章家便不太顺眼,今日难得的机会,当下就要开口讥讽,却不防被人抢了先。
叶贵妃柔柔一笑,道,“身子不适便好生休息吧,无妨的。”
章秀妍谢过叶贵妃,有些踉跄的回到了位置上,忍不住无声的低泣了起来。
虽然今日母亲已经安慰过她,说是姨母的复起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叫她放宽心。可是她就是心中难过,如今没有了姨母,萧君涵又对她那般敷衍,怕是她更加没有机会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了!
她从记事起就喜欢的男人,这种感情就如同一杯陈酿的酒,历久弥香。可是在萧君涵的眼中却是一碗馊了的饭,避之不及。
以后没了贤妃,她还有什么机会去靠近萧君涵,还有什么把握去嫁给他呢!
谢如琢离章秀妍的桌子算不得远,先前没有感觉到,此刻听到她的低泣声,方才注意到了章秀妍的异样。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章秀妍对萧君涵的心思都从未变过。前世里,因为自己是正妃,章秀妍没少给她使绊子,可是纵然如此,直到谢如琢死之时,章秀妍都未曾如愿以偿的嫁给萧君涵。
恐怕今生,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姑娘依旧连那个男人一眼怜悯都得不到吧。
说到底,她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谢如琢正回忆往事,不妨这千金宴已经点名到了谢家。
谢如玥秋狩时才受过伤,这次也预备拿伤势搪塞过去,因此这谢家第一个表演的人,便成了谢如琢。
她原本预备了古琴,此时见了章秀妍的模样,倒是有些悲从中来,取了一支玉笛,缓缓地吹了起来。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一首长相思,道尽天下痴情苦。
谢如琢不知自己为什么想起这首曲子,只是心中却有些感叹,这相思门她并不觉得苦,只是怕。怕连累了对方,更怕不能得偿所愿。
也许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她才会有这个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感情,也有勇气与对方携手与共。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她还有没有这个资格和机会。
萧君夕先前去寻靖帝告知要事,便来的有些晚了。他进殿之时,便听到谢如琢才吹这首长相思。
他的心顿时便有些忐忑,琢儿,你相思之人是我么,亦或是,你在后悔当初的相识?
只是,当他看到谢如琢眸子里的一片情深似海后,霎时便安定了下来。
我愿与你荣辱与共,只要你愿意。
谢如琢吹完一曲,谢了恩预备返身之时,便撞进了萧君夕的眼中。
那一刻,似乎周围场景皆以虚无,天地之间唯有你我二人一般。谢如琢突然眼眶一酸,报之一个笑容,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便是谢如菲,她倒是中规中矩,作了一首千金宴的诗词,虽算不得出彩,可是一个十四岁的丫头能够有这般境界,也算是难得了。在场有那留心的夫人,当下便记住了谢如菲的名字,暗自留心了起来。
许是去年那一出最后并未太讨得圣心,到了今年,沈婧慈便将工夫下到了舞蹈的别具匠心上来。
只见有内侍监抬上两面大鼓来,沈婧慈着一袭红衣如火,舞步翩迁之时,仿若一尾凤凰浴火,纷乱的晃了众人的眼。而每每在到了鼓点打起,她的舞袖便带着力道击打上那一面竖着的鼓,如此反复,倒是格外的吸引眼球。
美人如诗如画,当下就有世家公子禁不住叫起好了。
萧君涵隐在人群中间,也有些呼吸微重,他先前倒是看过沈婧慈这一出舞蹈,可是却远不如今日这般震撼。今日贤妃的事情他早已听说,只是沈婧慈劝他先稳住气,再徐徐图之,他这才沉住了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来了千金宴。
先前他还心不在焉,此时看了沈婧慈的一舞之后,方才彻底的回过了神。毕竟食色性也,便是有如此大的变故,也难掩男人对于美色的吸引力。
沈婧慈一舞完毕,这才微微喘气着谢恩。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当先鼓起掌来,不时夹杂着叫好之声。
叶贵妃也有些震撼,微微叹道,“沈家之女果然不负双姝之名,心思精巧,连这支舞都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