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相见不如怀念。她真怕自己见的久了,就控制不住自己,再生出那等旖旎的心思来。
可是萧君夕却对她的冷淡不以为意,依旧隔三差五的写了信来,她便是克制着自己不回信,对方也不介意,这信件倒是从未间断。
看完了信,谢如琢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这个男人,每每在她下定决心之后,寥寥数语便会叫自己的防线全部重新坍塌掉。
只是,她方将纸条放下,却又见信纸的背面写着一句话:五弟不日封王,千金宴上遇慧妃,琢儿须得小心应对。
待得看到这句话后,谢如琢顿时一愣,继而浑身一个激灵,萧君奕要封王爷了?
前世里,皇帝直到死,也没有封过一个王爷,只有萧君涵一个人因着谢家的倾力支持,而坐稳了太子的宝座。
而萧君涵在登基之后,这几个兄弟怕是也没有好下场,更不用提封王之事了。
可萧君夕从不会跟她说谎,难道说她的重生,也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别人的命运么?
到了十月末的时候,朝堂果然传出了诏书,明旨颁布,道是五皇子代天子祭酒有功,封端王。
靖帝自二十岁登基,已经二十余载,往日对皇子们虽多有嘉奖,可这封王却是头一个。如今放眼朝堂之上,二皇子因私盐一事被斥责,三皇子是个活不久的病秧子,四皇子生母位分低,本人又一向闲散。因此,这五皇子萧君奕一封王爷之后,顿时便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
封王旨意一出,朝堂上的众臣顿时便蜂拥一般去了端王府,庆贺萧君奕初封王爷。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厢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唱大戏,那厢自有人凄凄凉凉无人问津。
二皇子的年纪最大,早些年就已经开府单住了,只是这皇子府毕竟比不得王府,比着那边的迎来送往门庭若市,这边一派冷清至极的模样。
秋意凉,乌云惨淡,路边的小摊贩早早的将摊位收了起来,赶着要在这一场秋雨落下来之前回到家里。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二皇子府,车夫“吁”了一声,将车子停了个稳稳当当,而后跳下车来,赔笑道,“大小姐,到了。”
车内当先下来一位侍女,看模样不过十七八,生的倒是清秀。她将车帘打开后,里面当先伸出一只手来。芊芊擢素手,莹白如玉的指尖上,涂着大红的蔻丹,非但不显艳俗,反而生出几分的妩媚来。
身着桃红的刺绣妆花裙,外罩一袭薄罗长袍,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格外修长,足蹬金莲鞋,行走处更是格外娇柔。
门房显然对她十分熟悉,见到她来,恭声道,“沈小姐。”
沈婧慈略微点头笑了一笑,带着抱琴径自走了进去。
还未到书房,先闻到里面的浓重酒意,沈婧慈眉心一皱,继而将那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来。
听到脚步声,萧君涵头也不抬,醉醺醺道,“不是说了不许进来么,给本皇子滚出去!”
“殿下,酒多伤身,不宜多饮。”
有柔软的女声传来,萧君涵霎时便抬起头,嗤笑了一声,道,“你来做什么,看本皇子的笑话么?”
说着,萧君涵又捧起酒壶,朝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酒入愁肠,连吞咽着似乎都格外难受。
见他这模样,沈婧慈当下就紧皱了眉头,也不阻止他的自暴自弃,只随意找了一处凳子坐下来,漠然道,“我原以为今日前来可以帮到殿下,可现在看来,却是我自作多情了。”
闻言,萧君涵嘲讽的一笑,道,“帮我?帮我丢了江湖势力,又帮我办砸了事情么!”说着,他又将酒壶甩到地上,在噼啪之声响起时继续道,“你口口声声说能帮本皇子,可是现在呢?因为你,本王损失了多少?!”
“那都是意外!”沈婧慈见他提及旧事,登时便站起身道,“况且江湖势力一向不好掌控,我与你是一条船上的人,难不成我还能蓄意毁了那些势力么?便是我没有功劳,可也总有苦劳的,殿下这些话,好伤人心!”
说到最后,沈婧慈的脸上又现出一抹委屈来。
美人儿眼中泪珠似掉非掉,看起来颇为楚楚动人。
然而萧君涵却是视若未闻,只重新折回了软榻上歪歪扭扭的坐着,又将不远处的酒壶拽到了手边。
眼见他重新恢复这模样,沈婧慈顿时走到他身边,一把将酒壶劈手夺过,道,“殿下,如今萧君奕已经被封为端王,你却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这样下去咱们可就只能坐以待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