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澜无法,只得使眼色给陆氏。可誰曾想,这个小动作却恰好落在了季氏的眼中。
季氏当下就沉声道,“金玉,去陪着翡翠取药渣来!”
毕竟是浸yín了一辈子的大宅主母,季氏一向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
有了金玉看着,其他人便是想要使坏,也试不出来,只得乖乖的将药渣取了过来。
府医挨个查探了一番,谢如澜和陆氏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先是查验了一遍,继而挑拣出两样事物来,那陆氏先是一愣,继而神色一喜,看来这事儿果然有人在挑拨!
不然的话,她们分明只放了一样,可里面怎么会有两样药物呢?
有了这个念头,陆氏顿时安抚似的拍了拍谢如澜的手,示意她冷静,继而开口问道,“府医,不知道这两样是?”
府医皱眉道,“这一味药名为天橛子,乃是凝神聚气之药,出现在这个药方并不奇怪;可是我纳闷的是,这里为何会出现枯藤草!”
谢如琢当先问道,“枯藤草是什么?”
“枯藤草药性烈,食之人散神气,烧不退,最重要的,它与天橛子乃是天生的克星,相撞则浑身起疹!”
府医沉声将话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言。这大户人家是非多,他能做的便是辨别药材,至于谁用药物做了什么,又想达到什么效果,那就不是自己可以管的事情了。
听完府医的话,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良久,季氏方才道,“府医,你先下去吧。”
眼见着季氏风雨欲来的脸色,府医哪里又不明白,当下就行了礼,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门掩了上去。这大户人家啊,就是是非多。
“跪下!”
季氏将手重重在桌案上一拍,目光如炬的瞪向陆氏。
陆氏双膝一软,当下就随着谢如澜一同跪了下去。谢如琢则站在季氏的身后,不发一言。
季氏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陆氏道,“你就是这么当娘的?给自己女儿下药,跟我使苦肉计,陆氏,这是你的家,还是你的战场?!”她平生最恨这些人拿自己的孩子用手段,可偏偏陆氏就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陆氏扭曲着一张脸,想赔笑又害怕,只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道,“娘,我真不知道这药是怎么回事啊!”
反正现在谁都没证据证明药是她放的,那她就不承认好了!
可是她不认,却不代表季氏傻,“那你的意思就是这药是它自己跑进澜儿的药里了?”
陆氏一窒,继而硬声道,“可是我真不知道啊!”
闻言,季氏气极反笑,道,“将服侍三夫人跟三小姐的丫鬟全部拖出去打,打到招了为止!”
她这话一出,当下就有那受不了的,跪下将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眼见着那丫头连陆氏何时出府何地买药都说的一清二楚,陆氏当下就瘫软了身子,怒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竟然敢——”
季氏却当先怒道,“陆氏,你这般无德,信不信我现在就叫老三一纸休书扔到你脸上!”这古往今来,因婆婆不喜而被休掉的女人不在少数,陆氏知道季氏有这个本事,当下就不再多言,只诺诺着不再开口。
倒是一旁的谢如澜哭道,“奶奶,都是我一时糊涂,您别跟娘一般计较了!”
季氏看着这一屋子哭的哭跪的跪,又见谢如澜现下的模样着实可怜,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陆氏无德,禁足一个月。澜儿,等到你病好了,就先来奶奶屋子里吧。”
谢如澜不敢反驳,只恨恨的盯着谢如琢咬牙切齿。
谢如琢自然感受到了她的怒火,只是不以为意的一笑。敢算计自己,任凭她是姐妹,自己也会叫她付出代价的!现在不过是叫她们母女分离一下罢了,又不是日后见不到了!
况且,若是奶奶真能收了谢如澜的心,叫她从此老实做人,说不定倒是一桩好事了。
谢慎思回来的时候,便被直接请到了柳氏的房间里。陆氏得了消息,越发的恨了起来,道,“哼,这柳氏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到现在还一副狐狸精的做派,不要脸!”
她正自顾自的生气,忽听得门外丫头来报,道是,“老爷来了!”
陆氏当下就一愣,继而忙忙的起身道,“老爷,您回来啦。”谢慎思这次去外地进货,一连去了大半个月,回来后虽然先去了柳氏屋子,可到底知道来自己这里,可见她还是有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