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也不反驳,只道,“奶奶要打要罚,琢儿都认了。只是去年猎场之事琢儿是替三皇子挡箭,今年姐姐之事却是章家挑事故意射伤姐姐,着实与母亲无关。奶奶,您就别生母亲的气了。”
听了这话,季氏又好气又好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惦记着你母亲。”说着,又看向乔氏道,“罢了,我方才话的确重了些。”
乔氏哪里真敢让季氏说出道歉的话来,忙忙的陪笑道,“其实娘教训的对,我带着孩子们出去,可是回来却伤成这样,我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行了,都起来吧,琢儿,奶奶可告诉你,下不为例!”季氏到底对谢如琢狠不下心,命金玉将她扶起来后,又道,“我只得了信说是误伤,怎么琢儿说是故意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珍珠一直在旁随侍,闻言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又道,“那日若是没有定南王世子,怕是小姐真要死在那里了,章家事后非但没有道歉,反而将章小姐藏了起来,说是她受了惊吓,要好生调养。”
“欺人太甚!”季氏猛地一拍桌子,哼声道,“这章家果真了不得,出了一个贤妃便如此猖狂么!”
季氏年轻时也是随着谢晟礼上过战场的,骨子里也带着几分的硬气,当下就道,“玥儿放心,这事儿奶奶必定为你讨个公道。”
闻言,谢如琢嘿然一笑,道,“奶奶,怪不得说我随着您的性子呢,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到了猎场之后——”
季氏的瞳孔一缩,道,“你做了什么?”这丫头跟着她的时候久了,这样一笑,季氏就觉得谢如琢定然没有办什么好事儿。
果然,下一刻谢如琢就说出了自己的英勇事迹,“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将那章秀妍照着二姐受伤的位置轻轻地——刺了一剑。”
说到最后,谢如琢的声音也有些小了下去,只是还是在季氏笑的发毛的神情里将事实真相原本的说了一遍。
季氏也不答话,好一会儿方才道,“这么说来,你巴巴的跑去猎场,就是为了泄愤?”
“并不是泄愤,是讨个公道!”谢如琢正色道,“奶奶,二姐受伤,章家躲避,贤妃压制,这事儿皇帝根本就不知道,难不成咱们谢家忠臣几代,到头来就落个任人欺凌的下场么?”
她话音一落,便听得门外传来谢晟礼的声音,“琢儿这事儿做的荒唐了!”
说着,便见谢晟礼眉宇之间带着怒气,只是顾念着谢如琢是女子,并未发作,“谢家忠臣不假,可却不能恃宠而骄,你这般作为,皇上纵然饶了你,可也是顾念着谢家的忠。公道自在人心,你这般作为,得了一时的公道,却失了长久的圣心。”
谢如琢还未说话,便听得季氏道,“圣心比得过你孙女儿的命?我倒是觉得琢儿做的对,我且问你,那章家小姐现在伤势如何了?”
见季氏问她,谢如琢一五一十的回道,“孙女儿没敢太用力,估摸着她躺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吧。”
“轻了。”
季氏在谢如琢的讶异中继续道,“别人伤你一分,咱们便要还回去十分,方才能叫他人永远的怕了你,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往死里来!别怕,奶奶罩着你!”
谢如琢还是头一次见到季氏这般的模样,当下又敬又佩,恭声道,“孙女儿遵命!”
谢晟礼还想说什么,眼见着季氏这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罢了,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琢儿,明日你随我进宫一趟。”
闻言,季氏当下就护着孙女儿道,“你想做什么?”
谢晟礼先是赔笑,又觉得晚辈在场,随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夫人呐,此事盛了皇上的情,咱们不能罔顾圣上情谊。只是这章家做事太过分了些,我谢家的子孙是这般好伤的?”
说到最后,谢晟礼的脸上又带出了几分的肃然。谢如琢知道她爷爷是动了真怒了,当下就道,“是,孙女儿遵命!”
一旁的陆氏原先还准备了千言万语,想要将乔氏从这个主母的位置上拉了下来,可看到最后,眼见着公婆二人都转到了其他的话题上,顿时便有些着急的抓耳挠腮,道,“哎,说起来大嫂也挺辛苦的,这在猎场的时候一时疏忽也是不怪她的。”
却不想,这话一出,谢如琢就先皱眉道,“三婶,从我去了猎场,就没见过你去看望过二姐,莫不是觉得她不是您生的,所以是生是死无关紧要么?”
陆氏顿时就气息一滞,呐呐道,“唔,这,我去看了,只是琢儿你不知道罢了。”
一旁的珍珠顿时补刀,“咦,我也没见过三夫人呢。”
季氏的脸越发的黑了,见陆氏还想说话,当下就挥手道,“行了,没得挤在这里做什么,耽误玥儿养伤么,都出去吧。”
有了季氏发话,众人顿时便行了礼,带着幸灾乐祸或者不甘不愿的心思,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