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谢淮南顿时笑道,“你这丫头,跟我还需要愧疚么,行了,你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谢如琢目的达到,又见谢淮南这里实在是忙,再次道了声谢便回去了。
这两日谢如琢的身子不爽利,因此早上便睡到了日上三竿。季氏知道她这两日身子不适,特地叫丫鬟传了话,让她无事就不要走动了。
金巧传完话后,又与浅碧在外间嘀嘀咕咕了半日方才走了。
听得二人在外面有说有笑的,谢如琢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这个丫头也算的上是个包打听了,这院儿里的丫头们个个都与她混的熟,哪个院子里有了新鲜事,保准第一个来告诉浅碧。
果然,等到金巧走了之后,浅碧立刻欢欢喜喜的进来道,“小姐,有个趣事儿您要不要听?”
谢如琢倪了她一眼,笑道,“难道我不听你便不讲么?”说着,又径自倒了杯水,道,“说吧,我若是不让你说了,你今儿肯定安生不了。”
“哎呀,小姐我跟你说,这事儿你听了定然开心。”浅碧跺了跺脚,又眉开眼笑的将金巧方才告诉她的信息复述了一遍。
原来早上徐氏去紫竹院请安的时候,季氏虽然面上不显,可话里已经透着疏离了。偏那徐氏又是个不长眼色的,愣是喜滋滋的在季氏屋里坐了半日。
待得吃完饭后,见徐氏还不走,季氏便道,“晴儿的风寒可好些了?这丫头落水的事情你也不说一声,若是传扬出去了,岂不是叫人家说我们季家轻慢么?”
徐氏闻言,顿时陪笑道,“姑姑您说的是哪里话,她一个小孩子不当心的跟人闹的落水了,哪里值得再说了,倒是叫您跟着操心了。”昨日回来的时候,季晴在屋里好一阵闹腾,徐氏有心来季氏这里告状,可又怕牵扯出季晴推蒋家小姐落水的事儿,就忍着没敢说。如今听到季氏问起来,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季氏对她这番说辞也没有细问,只是不咸不淡道,“毕竟孩子小,出去了又不经心,还是少出去的好。这在府内怎么玩怎么闹都不过分,可若是出去了还不当心那就了不得了。晴儿如今染了风寒,就在屋里好好歇着吧,省的那天一不小心再把王孙公子给推下了水,那就麻烦了。”
闻言,徐氏顿时急声道,“姑姑,不是您想的这样啊。您听我说——”
“行了,这事儿大街上都传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也别老在我这儿了,女儿都病着,你还不回去守着去。”季氏斜睨了她一眼,说完这句话,就喊了声金玉,道,“好生送季夫人出去。”
这话已经是明摆的逐客令了,徐氏再傻,也不至于听不懂话。她心内纵有百般不甘,也只能忍了,赔笑道,“是,那我就先走了,姑姑您好生歇着吧。”
听得浅碧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之后,谢如琢这才淡淡道,“我还当什么事情呢,就这事儿也值得你乐的,那你往后可有得乐了。”
浅碧讶然的张大了嘴,道,“小姐,你是说?”
谢如琢施施然一笑,“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听你说了半日怪乏的慌,去帮我端一盘三色糕来。”
“是,小姐。”浅碧拉长了声音,略微鄙视的看了一眼已经躺回软榻上的谢如琢,心内直腹诽,自家小姐现在是越来越懒了,哦,还馋了!
徐氏刚回紫霄园,就听得丫头来报,说是小姐不愿意吃药,正在房中发脾气呢。
听了这话,徐氏忙忙的去了偏房,果然见季晴正砸了一个白瓷碗怒道,“药熬得这么苦,也是人喝的么,你们这么大的谢家,竟然连一味去苦的甘草都不肯给我放,存心要苦死我么?”
徐氏心疼闺女,连忙走过去将季晴搂过来,哄道,“我的好女儿,你还病着呢,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快回床上躺着去,本来就染了风寒,可别再加重了。”
说着,她又冷眼看着那个小丫鬟道,“还愣着做什么,再去熬一碗药来,记得加甘草!”
小丫头被母女俩这般态度吓到,诺诺的应了一声后,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见徐氏来了,季晴依言回了床上,脸上瞬间变的气苦道,“娘,这谢家也太欺负人了,我可是被谢家的女儿推下水的,他们竟然还给我熬这么苦的药!”
“良药苦口,你就乖乖的喝了吧,可别让娘再操心了。”徐氏说着,又想起在季氏那里受得气,顿时发狠道,“谢家人本来就无情无义,这事儿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刚才我在老太太那里,可被好一顿数落呢!”
闻言,季晴一愣,继而道,“老太太知道了?那她知不知道是谢如琢推我下水的?”
“她能不知道么?可她只揪着你不小心推了蒋青岚不放,并未给你主持公道,可见这远房亲戚就是不如亲孙女。她有心袒护自家子孙,咱们又是外人,自然要受委屈的。”
说着,徐氏又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道,“只可惜咱们人单力薄,娘竟然不能替你说句公道话。”
季晴狠命的攥着手里的帕子,恨声道,“哼,肯定是谢如琢恶人先告状了,好你个谢如琢,我定然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