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走过来,行了一礼道,“三夫人。”
陆氏点了点头,漠然问道,“她怎么样?”流云还年轻,现在虽然没了孩子,可保不准将来没有。
闻言,府医摇头叹道,“失血过多,伤了元气,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只是那下药之人太过恶毒,伤及了根本,怕是以后都再难有孕了!”
这话一出,陆氏顿时大惊失色,道,“你是说,她被下药了?”
见到府医郑重的点头,她霎时有些心中打鼓,因着老太太在流云身边安插了人,她这次并未动手。既然不是她,就这府内谁最有肯能,那就昭然若揭了!呵,柳氏,你自己撞****来,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陆氏刚打定了主意,就听得外面仓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便见帘子一挑,却是三老爷赶到了。
“你这主母怎么当的,怎么好好的就小产了呢?!”三老爷上来便是质问,他那边生意上正忙得焦头烂额,却见柳氏的丫鬟红缨前来传信,说是流云姨娘小产了,夫人不让说。
他当时就觉得有事情不对,再想起那件事,立刻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忙忙的赶了回来,却不料,还是看到了跟当年如出一辙的场景!
见谢慎思一上来便是质问,陆氏心中一凉,继而堆出笑脸,道,“老爷,我这也是刚到,正在问怎么回事呢,都是我的失职,只是这女子小产的房间确实不吉利,要不老爷您先在外面吧?”
“在外面?在外面做什么,等着你把她害死么!”一看到流云那张白如纸的脸,他就心中一阵抽痛。这流云不比陆氏和柳氏,极为乖巧,生的美性子又柔软,虽说跟他的时日不长,可却是很得他的心。可如今这样一个水做的人儿就这样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怎能叫他心中不难受?
闻言,陆氏顿时便悲愤道,“老爷,您这话也太寒妾身的心了!澜儿刚被人退了亲,今日那徐夫人前来给谢如韵贺寿,澜儿被人好一阵嘲讽,我这当娘的本就不好受,眼下又出了这样一桩事!我巴巴的跑来要查询真相,可是老爷您一进门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呵斥我,叫我如何自处?若是你觉得事情是我做下的,不如就一纸休书扔我脸上,也好叫我跟澜儿一同受罪便是了!”
她越说越委屈,反倒叫谢慎思有些呐呐了起来。待得她说完,谢慎思也缓和了语气道,“我刚听得这件事,的确是急躁了些。你终究是主母,罢了,这事儿你来处置吧,我就看着便是了。”
陆氏得了这话,也不再闹,在谢慎思面前,她还是知道分寸的。不过是一个妾罢了,终究比不过她这个生育了嫡子嫡女的正妻!
“是。”
陆氏应了之后,这才回身随着谢慎思去了前厅,道,“传兰草来!”
兰草一进门,便跪在了地上,红着眼睛道,“老爷夫人,您一定要给流云姨娘做主啊,她是被人害的!”
“你说什么?”谢慎思当下出声,皱着眉头道,“你说清楚!”
“老爷,今天中午,柳姨娘派丫鬟来给流云姨娘送点心,谁料想,她刚吃完没多久,就开始腹痛不止,然后就小产了!”兰草说着,又不停地磕头道,“奴才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你少污蔑我,我何曾让丫鬟送过点心!”忽听得门外传来一个女声,继而便见柳姨娘疾步走了进来。
一见到柳氏这般模样,陆氏霎时觉得心中一阵痛快,她就知道这事儿绝对跟柳氏脱不了干系,谁料想竟然真的是她做下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隐隐的叫她有些不安。
“柳氏,你有什么话说?”陆氏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闻言,柳氏顿时冷笑一声,道,“人在做,天在看,偏只有她会发誓么!”说着,她又凄楚道,“老爷,您也知道,我是个不能生的,别人便是有没有孩子,于我又有什么干系,此事怕是有人要陷害我!”
“柳氏,你少血口喷人,你若是没做,谁能陷害你!”见柳氏又提起这桩事,陆氏顿时便有些慌乱,忙得站起身呵斥道。
却不料,柳氏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就回声道,“姐姐这些年做的这事儿还少么?若是你来,我不服,我这就让人请老夫人,她才能给我做主!否则,我今日还不被冤死在这里么?”
“哼,你自己做下了孽,还敢请她老人家?”陆氏嗤了一声,当下便道,“那我就如你所愿!巧儿,去请老夫人过来!”
眼见着巧儿急匆匆去了,柳氏在无人处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这才抬起满是泪痕的眼,道,“兰草,我问你,你既然说是我派了丫鬟过来给你家主子送点心,那我何时派的丫头,又派的何人?”
见柳氏询问,兰草顿时擦了擦眼角的泪,回道,“柳姨娘,您自己不清楚么,午时送的点心,派的正是你身边的丫鬟——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