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的确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外祖母,我听说您近日身子不大舒坦,恰巧府上买回一名精通药膳的厨娘,便想着送来给您。这其实算不得礼物,只是外孙女儿的一片孝心,还望外祖母不要嫌弃才是。”
她的话音一落,曹氏便有些湿了眼眶,一把抱着谢如琢,笑道,“好孩子,外祖母喜欢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呢。”
“外祖母,您可不知道。这厨娘做饭可好吃了,一点都不闻药味儿,谢如琢不过吃了一顿,就惦念着要给您送过来,当真是有好事儿都想着您呢。”谢如玥对于二人的关系缓和乐见其成,又在一旁加了一火。
曹氏听了,越发的心内高兴。往日里不喜欢自己的小外孙女儿如今这么有心,她心内感叹,抚着谢如琢的发,道,“难道你有心了。”
谢如琢贪恋外祖母的怀抱,笑道,“只要外祖母喜欢便好。”说着,她又笑看着谢如玥,道,“谢如玥,你这么了解厨娘做的饭,怕是这几日没少央着她做好吃的吧,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学会了,还不是做给你吃么?”谢如玥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嘴上埋怨,眼内却满是笑意。
谢淮南见她们二人这般,嘴上一直噙着一抹笑意,他心中记挂着正事,因道,“外祖母,我还有事情找承晔表兄,晚些时候再过来陪您。”
曹氏挥了挥手,道,“去吧,你表兄此刻应该在书房呢,你直接过去找他便是。”
谢淮南应了一声,也不多言,便出去了。倒是曹氏有些疑惑的问道,“我看你哥哥心中似是藏着事儿呢,出什么事儿了?”
她已经许多年不再过问朝堂的事情了,但是对于谢家的一些传言,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皇上今晨下了一道圣旨,说是让哥哥押运粮草南下,以作赈灾之用。想来是将要新年,哥哥却得离家,心中有些不舍吧。”谢如琢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却略过了提议国公府参加的事情。外祖母一向不允许女子涉及朝事,这事儿还是让哥哥出面的好。
闻言,曹氏也有些叹息,“淮南这孩子,的确是要受苦了。”说着,她又吩咐流萤,“待会将那件水貂裘衣找出来,等表少爷走到时候让他带上。”
“外祖母,可使不得。”谢如玥当下就摆手道,“这太贵重了,您还是留着吧。”那水貂裘衣是先帝所赠,如今给了谢淮南,难保别人会眼红。
曹氏却道,“有什么使不得的,天寒地冻的,这衣服虽说看着普通,难得的是保暖极好。识的此衣服的没有几人,就让你哥哥穿着吧。”
二人正说着,便听得外面丫鬟通报,说是叶氏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自门外走进来一位妇人,她着了一袭水蓝色的衣裙,眉眼精致,神情中透着一股属于掌事者的干练,正是姜国公现在的当家主母,谢如琢的舅母叶氏。
说起来,叶氏的背景也不可小觑。她本是定北王府的女儿,先皇后的胞妹,叶贵妃的姐姐。三人乃是一母同胞,感情极好。
随着叶氏来的,还有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只是这少年的身形不算高大,还有些胖。他的一张脸还未曾长开,圆圆的脸,大大的眼,像是一个招财娃娃一般珠圆玉润。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便露出两个酒窝,他生的十分俊俏,只是这胖却有些埋没了他的好皮相。这人,便是叶氏的幼子,姜承隽。
谢如琢姐妹当先请安,叶氏一手扶起一个,先是关心了一番谢如玥,又看着谢如琢道,“上次在千金宴上,我也没来得及问你,你所受的箭伤可好些了?”那次她在山庄门口,无意间看到谢如琢脸色苍白,只是当时她被几位夫人围着,有些脱不开身,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的。
谢如琢心头一暖,笑着回道,“有劳舅母挂念,我已经没有大碍了。还要谢过舅母呢,那日您送的衣服我十分喜欢,可惜没能穿成,心中很是遗憾呢。”
“不过一件衣服,有什么好谢的。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再让绣娘做了给你送过去便是了。”叶氏没有女儿,家中更是清一色的男丁,此时看见谢如琢懂事许多,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几个女人坐在一起聊天,却闷坏了小胖子姜承隽。他将屁股在凳子上扭了几圈,终究是坐不住了,走到谢如琢和谢如玥面前,道,“你们都没有看到我的存在么?”
谢如琢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此时见他一脸的别扭,顿时忍着笑道,“给二表哥请安。”
谢如玥倒是仍旧在凳子上坐着,只是先将手中的那一盘点心护在了手心,哼了一声道,“你可别想抢我的点心,今儿这芙蓉酥全是我的。”她一向喜爱甜食,偏巧跟姜承隽喜欢的差不多。每次来国公府,姜承隽都要将点心抢的差不多,直让谢如玥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