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在休息。”
乐恒里:“我就远远地看一眼。”
三秒后,祁琚别过头:“脚步尽量放轻一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她的睡眠质量很不好。”
他们都知道,这是温澄经历绑架以后留下的后遗症,一旦入睡,经常噩梦。
“好,我会的。”乐恒里承诺道。
祁琚和励扬留在门外,两人无言,许久,励扬才主动开口:“其实当初委托沈全跟踪梁有焘的人,是温澄吧。”
祁琚看他一眼,未置可否。
“我们从温澄的手机里,发现了她和沈全的通话记录。你当时是不想让温澄牵扯进来,所以替她认下这桩事情。”励扬洋洋得意在祁琚面前炫耀,想要挽回一点警队的形象。
祁琚:“你怎知不是我拿着温澄的手机和沈全通话的?”
“……”励扬硬生生改了个话题:“算了,梁有焘和温墨屿既然已经认罪了,这个不重要。”
祁琚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励扬也闭上嘴巴,静静地等乐恒里出来。
病房里,温澄安然地躺在床上,一脸素净,嘴唇微张,下巴的青痕也消了不少。
“谢谢。”乐恒里看着她,良久才道。
如果不是她,追查当年杀害乐恒瑶的凶手,兴许还要花费他不少精力。
那天把温墨兰带来局子里审时,她一直未有回应,只说要等律师来,直到温墨兰在警局里见到了乐恒里,突然失了声。
最后,温墨兰嘴唇发抖地向看押的警察,请求道,能不能让她见一见那个姓乐的男警察。
乐恒里狐疑地见了温墨兰,温墨兰紧绷着身子,却还是一言不发,他以为温墨兰是冷得发抖,便调高了房间里的温度。温墨兰却突然对他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那一刻,乐恒里什么都明白了。他静静地坐在温墨兰对面,轻声问:“是你吗?”
温墨兰彻底崩溃。
无论是目睹温墨屿带走温澄,还是隐瞒了多年的那个案子,她都交代得很快——
荥城市郊的环秀高尔夫山庄,是她父亲温峙当年主持运营的项目,她和温墨屿两人曾经在十三年前的平安夜去过那个山庄过节。
圣诞节那天,她和温墨屿起了冲突,温墨屿一怒之下独自跑到了山庄旁边的公园,在中心湖边遇到了那个女孩。
女孩看起来很乖巧,但看向温墨屿的眼神并不友好。温墨屿本就心里不痛快,与女孩吵嘴几句,受了刺激,竟然因为一点小事便起了杀心。
在审讯室刺眼的白炽灯光下,温墨兰想了很久,终于将真相全盘道出:“墨屿……他患有轻微的思觉失调症,也是俗称的精神分裂。但是在温家,只有我和父亲知道这件事,连墨礼也不知道,一旦墨屿的事情被捅出来,他就会失去温家所有的庇护。一个有精神病的人,不会被老爷子接纳,也会成为大房攻击我们的把柄。
那晚,我赶到中心湖时,他正想把那个女孩的尸体丢到湖里,但我拦下了他,又看到远处有监控,所以想办法伪造了一个新的现场。
我先换上了那个女孩的衣服,找了一个流浪汉,自导自演地伪造了一段被他拖进草坪里侵害的视频,误导警方。
那个流浪汉智商低下,只要给他一些食物,他就乖乖听话,我就让他一直守着草坪里女孩的尸体不要走开。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一位晨练的老人看见流浪汉,我才离开。
我大学专业学的是视觉图像算法,作假一段监控录像而不被人发现很简单,我算准时间替换监控视频,又买通了公园物业的员工,向警方提供了那段假的监控视频,企图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