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免触及到不少守旧派的利益。
一片嘈杂声中,二房的温墨礼侧头,问道旁边的温澄:“你怎么看?”
“该担心的是大房,你操什么心?”温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反问道。
自从明宸和ko的绯闻爆出后,温氏召开股东大会将直管的董事长换成温峙,但温山和梁偲的实力盘踞其中,错综复杂,实际上在温建做主的还是大房,温峙不过是个挂名董事长罢了。
“你是不是早就收到风声了?”温墨礼摸了摸下巴,颇有意味道,“不,应该说风声是你传出来的。”
温澄不语,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坐在主桌上的温思俭。
温墨礼顺着她的目光,也望了眼那位面色严肃的老人家,装作恍然大悟道:“自从你上任以来,投资委员会的调研报告你几乎都没有签字通过,这半年来温建在全国的拿地进度停滞不前,看来和你有关系。
……原来老头子早就开始在布棋了?”
主位上的温思俭脸色并不好看,面对几位外姓股东的唇枪舌战,他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木制地板。
议事堂瞬间安静下来。
温渊在温思俭的点头示意中站起来,声音沉稳,铿锵有力:“我知道各位长辈都是为了温建着想,各有不同的出发点。但从长远发展来看,这一轮房地产周期中——内外部的环境都在发生显著变化,供需关系恶化,我们烂在手里的土储越来越多,按照以前的大手笔拿地方式已经不再适应当下的政策环境,及时壮士断腕,才是最有利的发展模式。”
“去年,我们不少项目都降价销售了,不也赚得盆满钵满么?”温山的小舅子,也就是梁偲的哥哥梁义愤愤道,“呵呵,温渊老弟,你去年的分红也不少吧,三个亿都不止了吧!”
温渊抬眼,直视坐在对面的梁义,波澜不惊地缓缓道:“去年我们为了保证销售业绩,通过以价换量的形式进行促销,实现了大规模的去化,降低库存,确实大大缓解了温建的现金流压力。但值得注意的是,去化将近100的项目大多都是五年前拿地的项目,土地成本极低,出售价格的可压缩空间较大,还能保证一定的利润率。反观这几年大梁总您带人拿下的高端项目,销售额并不乐观。”
梁义一怔,目光不自然地望向温山,他紧紧地捏着手里的茶杯,愣是没说出话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明白其中有几分猫腻。
此时,温山长叹一口气,摩挲着手里的念珠,帮着梁家说话道:“大梁总前些年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才促成这几个项目落地实施,大家心知肚明,这点我也不赘述了。在我们温建资金紧张的时候,大梁总为我们搭桥牵线国内的金融机构和信托公司,还有部分来自浙州的国资投融集团,有得必有失嘛,人家解决了我们的资金困难,那有关地方的诉求我们自然也是不能忽略的,有来有回,才能有持久稳定的合作……”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总不能总吃人家的白食……”梁义接着道。
“呵。”坐在另一旁的温渟发出轻笑出声,很是突兀,“借钱还钱,畸形现金流,不就是等死么。你梁义的一个决策失误,就能让温建损失八千万,不知道你能从里面分走多少油水?”
“五弟!”温山打断温渟,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浇油。
梁义气急败坏,站起来指着温渟大骂,温渟一派也不甘示弱,把梁义做过的那些摆不上台面的丑事全抖落出来。
本来肃静的议事堂又变成了一锅沸腾的开水,吵得让人厌烦。
“够了!”温思俭闭上眼,深吸两口气,足足等了三秒钟议事堂才静下来。
“看来今天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午饭时间到了,大家都知道老头子我胃不好,不能不吃饭,先散了吧。”温思俭沉着脸,很快站起身,在袁叔的搀扶下离开了议事堂。
一场维持了将近三个小时的堂议就在温思俭的云淡风轻中宣告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