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鼻头一酸,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就算是使劲咬牙也忍不住从心底迸发出来的委屈。
祁琚逐渐感受到胸前一片湿润,程澈靠在祁琚的怀里,就像一只刚被人从屠宰场救下来的小猫咪。她的肩膀颤得厉害,小声地呜咽哭着。
“祁琚,我害怕……”程澈闭上眼,不敢再回忆废车场里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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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终于哭累了,她趴在祁琚的怀里,目光呆愣地看着计程车外闪过的景色。
“我们去哪里啊……”程澈擦了擦眼睛,茫然地问。
“去医院,”祁琚点了点程澈的小指头,语气不容拒绝,“你手上的伤要消毒处理。”
他实在无法想象程澈是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那么久不处理的。
程澈懵懵地点头,又靠回祁琚肩头。
直到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斥鼻尖,程澈才清醒了些,被祁琚半推半扶地进了急诊。
和蔼的医生阿姨推了推眼镜,眼神瞟了程澈和祁琚两眼,开口问:“哪儿搞的啊?”
程澈有些局促,手背不安地在裤子上蹭了蹭,“不小心、摔跤摁…碰到了碎玻璃……”
祁琚抱着手臂站在旁边,打量着程澈牛仔裤上的脏痕。
“玻璃脏吗?”医生阿姨又问。
“有灰尘……”
“那消毒完之后去打个破伤风,”医生阿姨询问了一番程澈的过敏药物,唰唰地开了一张单,转手交给祁琚,“你去交费,然后去三号处理室,再去打个针。”
程澈本来想跟着祁琚走,却被医生阿姨拦了下来:“他去交费,你在这等着。”
“啊?好……”
等祁琚的身影消失在诊室门口,医生阿姨幽幽地问了一句:“你俩什么关系呀?”
程澈一愣,突然有点纠结。
他们是青梅竹马,是同学,还是……情侣呢?
毕竟他们都亲亲过了……可祁琚还没说过确定关系的话呢!
程澈不好意思地对了对手指。
“他没家暴你吧?”医生阿姨见她半天不说话,直接开问。
“啊?没有啊……这是我自己摔的。”程澈头顶飞过三只乌鸦,疯狂摆手否认。
医生阿姨瞧见程澈一脸真诚的模样,不像是撒谎,于是轻嗯了一声,又说了一些因伤忌口的注意事项,终于放她出去了。
祁琚带着程澈去处理室。一个年轻的护士推着小车进来,看见祁琚的瞬间眼睛亮了亮,等她留意到坐在椅子上的程澈时,眼里的桃心又暗了下去。
“有些碎玻璃,我用镊子挑出来,可能有点疼哦。”护士冲了冲程澈的伤口。
“嘶——”程澈感觉到手掌心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怕疼,麻烦你轻一点。”祁琚听见程澈低呼,出声说道。
护士脸色一沉,感觉自己的职业素养收到了轻视,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很轻了。”
程澈看了一眼护士,怎么感觉更疼了呢。
十分钟后,程澈看着自己被层层纱布抱住的手掌,有些不知所措。
“伤口有些深,这两天最好不要碰水,”护士又丢给程澈一张单据,“去打破伤风吧。”
“谢谢……”程澈道谢,默默跟着祁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