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很快就公布了，荥城一中老师们的改卷速度堪比今年重返田径巅峰的刘翔。

站在红榜前，程澈和宁安一眼就在榜首位置扫到了两个眼熟的名字。

“我真的很同情你，”宁安拍了拍程澈的肩膀，用安慰的口气说道，“竹马状元，亲哥探花，你一定是个很坚强的小孩。”

“我也不是很差好吧……”程澈终于在红榜中间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扫了一眼自己的成绩，呼出一口长气，“你看看，我英语148呢！”

宁安敷衍的鼓鼓掌，她搂着程澈往班里走，意味深长地说道：“话说，你上周末没去图书馆值班，是不是去了祁琚家……啊嗯？”

程澈被宁安的暧昧语气吓出一身恶寒，她推开宁安的手，眼睛一亮，下巴往远方努了努，“你看那是谁呢？”

宁安转头一看，脸色瞬间阴了三分，“靠！”

教学楼架空层，木容雅被一个高瘦的男生双手困在墙角，两人的身体距离极近，好像在激烈争论着什么。

“你认识？”程澈闻到一股八卦的气息。

宁安翻了个白眼，“岂止认识，我们是仇人。”

……

这是一个恶俗又普通的故事。

那个高瘦男生叫做季谨，是宁安初中喜欢了三年的男生。宁安给他买了三年的早餐，送了三年的水，季谨照单全收。结果在中考结束的第二天，他转身就对班花木容雅告白，用一句话打发了暧昧三年的宁安：“我一直把你当作兄弟。”

“简直像吃了三年的狗屎！”宁安一边走一边骂，“谁要他当兄弟啊？我又不需要桃园结义。”

程澈早就猜到了大概，她回头瞅了瞅季谨和木容雅，“感觉他俩感情不咋地？”

“可不是嘛，木容雅就是把季谨当成备胎，”宁安冷笑一声，“她遍地捞鱼，简直就是荥城海王！说不定木容雅也只是把他当作好哥哥呢。”

“所以我那天坚决不让她靠近祁神，就是防止她乱认哥啊！”宁安摇了摇程澈的肩膀，“你可一定要看住你家极品啊。”

“……”程澈本来想再次重申她和祁琚的纯洁友谊，但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祁琚的腹肌，她咽了咽口水，选择了闭嘴。

刚一回到班里，班长林知秋就把她们两个人拦住了，她问：“那个…程澈，宁安哈，我能不能再安排一个人进你们的学农小组啊？”

程澈和宁安对视一眼，不会是……木容雅吧？

宁安假咳一声，侧头悄悄问：“男生女生？”

林知秋犹豫了一会：“是个男生……”

宁安嗨了一声，“那没事儿，如果是男生的花，就多一个劳动力嘛！”程澈也点点头。

林知秋松一口气，“那我就把乐恒里加进你们组了。”

“等等，你说谁？乐恒里？？”宁安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往地上栽去。

林知秋迅速地在名单上写上乐恒里的名字，拍拍宁安的肩说道：“反悔无效哈！我先去交名单了。”说完，就一溜烟跑走了。

宁安懊恼地捂住脸，“这哪里是劳动力啊，简直是请了个佛祖进组啊——”

程澈在旁边一头雾水。开学一个月，她还没能认清班里的所有同学，至于乐恒里这个名字，她偶尔听过周围的人讨论，好像他到现在……还没来上学报道？

直到学农那天，她才明白宁安的意思。

·

月考试卷讲评陆陆续续结束，周四就是高一学生学农的日子。

阳光明媚，碧空万里，天气出奇的好，简直就是为秋游量身定做的温度，就连空气中的微凉秋风和地面上落满的枯黄树叶，都让人心生欢喜。

体委苏信在学校门口大声招呼八班的同学上车，大家很有默契地按照小组名单排队上车，一个萝卜一个坑。

宁安很有眼色的把程澈旁边的位置让给了祁琚，她给程澈使了个眼色，就坐到了后面一排的位置。

程澈坐在窗边的位置上，祁琚则坐在靠近通道的一侧。

阳光热情地穿过车窗，撒在祁琚的头发上，似乎镀上了一层金色，细小的微尘在空气中漂浮，折射出一道闪烁的光棱。

程澈扯了扯祁琚的袖子，轻声说：“你可以坐过来一点，那边太晒了。”前面那排的窗帘脱落了一半，没办法完整地拉上，阳光直接晒到了祁琚半张脸上。

祁琚看了一眼程澈，移了移位置，直接越过位置的分界线，身体紧靠着她。

“对了，你涂涂这个，”程澈从书包里掏出一瓶风油精，在手指上倒了点像玛瑙一样的翠绿色药液，很自然地在抹在了祁琚的太阳穴上，“等会要是难受，你就睡觉哦。”

“嗯。”祁琚闭上眼，任由程澈在他的脑袋上揉来揉去。

坐在后排的宁安靠着背椅偷听。这语气，她怎么感觉前面一排是妈妈带着儿子出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