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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晚上,阖家欢聚。
沈家。
小孩子在客厅里跑来跑去,见沈韫知回来,迈着小短腿奔过去,n声n气道:“小叔叔,红包包~”
男人单手抱起小姑娘,故作伤心道:“只想红包包吗?”
小姑娘眯起眼睛,甜甜笑道:“还想小叔叔。”
见状,边上有人打趣:“三儿过了年也该订婚 ,可以收收心了。”
沈韫知眼里笑意微敛,捏捏小姑娘的r0u脸,漫不经心开口:“订不订还不知道呢。”
老爷子走下楼梯,闻言冷哼一声。
“那可由不得你。”
众人皆噤声,不敢搭话。
只见沈韫知放下小姑娘,转头看老爷子,笑:“那还真得由我。”
今年的家宴,b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安静。
饭后,书房。
沈韫知跪在地上,腰板挺直,不卑不亢。
他今天穿了件白se毛衣,衬的面容如玉,眉眼冷淡,眼下有淡淡的青se,似是疲倦极了。
“你再说一边,这婚,你订还是不订?”
老爷子声音浑厚,掷地有声,看似阵仗大,实际雨点小。
父母定居国外,长年不归,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孩子,平日里惹了多大的祸都揣着兜着,唯独终身大事这一件不能行。
“你想娶谁,我知道,但能不能娶,你心里有数。”
一番话毕,书房内久久无声。
男人垂眸,盯着地板上规整的线条。
没由来的,想起许濡。
顶天立地男子汉,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沈三儿,突然委屈的想掉眼泪。
好几天没见她了。
脚都到门边了,手都抬起来了,却不敢敲门,不想不清不楚地去见她。
可是啊,心里太想她了。
沈韫知轻咳两声,打破沉默,嗓音有些沙哑,像是感冒的前兆。
“爷爷,我好想她啊。”
他望着窗外绽放的烟花,眼眶微红。
除却孩童时期,成年后,他鲜少卸下伪装,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也很少喜欢过什么。
父母见不见也习惯了,拉个谁随便结个婚也成吧,沈韫知想。
一辈子就这样过吧,不长大也没关系,不快乐又怎样,不喜欢也随他去。
直到,遇到许濡。
“爷爷”,沈韫知倏然笑了一下,映着绚烂的烟火,笑容明亮的像个少年,g净又好看,似乎不像沈三儿了。
“我要娶她。”
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他将放在椅子边上的拐杖递给老爷子,弯下身子,伏得极低。
那大概是男人平生脊梁最低的一次。
全丢了吧,只剩下她。
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明知这是要b着自己动手,动完手心软了就什么都好办,他怎会不清楚他的心思。
好!好!成全他!
怒火中烧,老爷子举起拐杖,狠狠落下又举起,几下过去,却是被气的没了力气。
“砰!”
拐杖被扔出去。
“你是存心要气si我!”
趴在地上的男人背脊一片血se,双臂撑着地板,缓缓站起,脸se苍白如纸。
他摇摇晃晃,也不知道是什么撑着,还冲着老爷子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