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都关了你三天了,京城风平浪静,仇府门前更是连个探消息的人都没有,想必你就算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吧?”
这该死的小丫头,说的还真是对!
自从上次偷跑到居庸关后,祖父和父亲对他看管得越发严紧了,否则也不至于整整两年后他才找到机会偷溜了出来,而且还是母亲见他可怜,偷偷帮了他一把,否则他还是出不来!
为了隐秘,他这次是孤身进京,这次夜探仇府更是十分隐蔽,如果仇希音真得杀了他,他白家想给他报仇都找不到人!
那才是叫死了也白死!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的条件还是一样的,你答应那是最好,不答应也好,我正好拿你练练手”。
练练手?
练什么手?练杀人吗?
不是说京城的大家闺秀们都端庄温柔,知书达礼吗?这个怎么随手就甩出一大把迷药,还想着要练练怎么杀人!
经过这几天噩梦般的日子,白锋不敢再把她当普通的小姑娘看,更不敢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连忙点头,“答应答应,我一定把人给你保护的好好的,他活我活,他死我先死!”
“你发誓,如违誓约,就让你永远找不着这匕首的原主人,一辈子所求皆不得,所爱皆远离!”
白锋倒抽一口冷气,“要不要这么狠啊?”
这绝对比什么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的要狠一百倍啊!
仇希音冷冷盯了他一眼,白锋立即怂了,乖乖发了誓。
仇希音又拿出一张纸,递给十九,十九上前割破白锋的拇指,在上面重重按了手印。
人在屋檐下,白锋只得默默忍了。
仇希音收好纸,开口,“你的药力会在一个时辰后散尽,到时候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出去后去谢家弄找到谢家四爷谢嘉树,留在他身边,找到想害他命的人,有什么发现立即和我说。
谢家的规矩大,绝不会留一个看起来就来路不正更的人,所以,我劝你留在暗处,行事也方便些,事情如果顺利的话,不到明年正月应该就能出结果,到时候我自会去问这匕首的原主人”。
白锋忙道,“我东西还我!”
仇希音冷笑,白锋忙改了口,“那至少给我点吃的和银子吧?我总不能去偷去抢,惹来了锦衣卫的人,坏了姑娘您的事可就不好了”。
仇希音冷冷盯向他,盯的白锋几乎想改口砍掉银子,只要口吃的算了,仇希音却开口了,“十九,给他银子和吃的,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十九”。
白锋有心再问几句,又着实有些怕仇希音,正犹豫间,就见十九拿着火把随着仇希音一起往外走,忙提醒道,“那位叫十九的小哥,你忘了给我银子和吃的了!”
十九立住脚步,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不想喂你吃东西”。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我才不要你喂!臭男人!”
白锋骂完突然意识到,要说臭的话,似乎他肯定要更臭一点,毕竟他在这个味道不可描述的地窖待了三天了,早就发臭了,说不定还发霉了。
不过说起来,闻习惯了,这地窖的味道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他好像还闻到了腊肉的味道——
白锋突然发现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竟然有了想往外冒酸水的冲动,赶紧刹住念头,算了,那个十九约莫是不会给他喂东西吃的。
他要有力气拿吃的,还要等一个时辰,这期间,他还是不要浪费肚子里的存货了,免得之前那么长时间没饿死,却在这最后一个时辰饿死了,岂不是太不亏了……
……
……
将白锋打发去了谢嘉树身边,仇希音大是松了口气,宁慎之曾数次和她提过白锋此人,说他有大本事,大气度。
宁慎之说话向来刻薄,别人五分的坏处定要说成十分,十分的好处却只会说成五分,这般夸赞一个人绝无仅有,她机缘巧合的拿捏住了他,不论其他,保谢嘉树一命总是足够的。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静观事态的发展了,唔,还有太祖父、太祖母的到来。
……
……
在仇希音的期待中,仇时行一行慢慢接近京城,这一天,他们到了一个叫八大姓的小镇。
仇太夫人坐不惯马车,自从他们从水路换走陆路后,行程便慢了许多,此时虽距天黑还早,仇时行却还是吩咐早早安顿下来,在当地最大的客栈投宿。
仇家家财极丰,仇时行夫妇待下又向来宽厚,家仆丫鬟也均都安排了上好的房间,这般一来,几乎将整个客栈都住满了。
安顿好后,仇太夫人吩咐将晚食端到房间,仇时行则带着长随下了楼,他是个爱热闹喜游历的性子,不拘到了哪里,总是了解了解当地的人和风土人情的。
八大姓是前往京城的必经之地,此时又正是饭点,大堂中挤挤攘攘,处处皆是人声和饭菜的香味,一派人间的烟火繁华之气。
长随扫了一眼,低声道,“太老爷,没有空桌子了”。
“找人拼桌就是”。
仇时行毫不在意,他下来吃饭吃的就是个热闹,目光在大堂的食客中来回看了一遍,待落到坐了一对年青男女的桌子时,眼前顿时一亮,两人生的有七八分相似,特别是一双黑亮清透的凤眼几乎一模一样,应是一对兄妹。
那兄长气质沉静清冷,韧如修竹,妹妹却是英武疏朗,质如朝阳,兄妹二人皆是容貌气度出众,明明布衣素裳坐在这鱼龙混杂的大堂中,却贵气凛然,霎时间便将这满大堂的人比了下去。
京城果然地灵人杰,这才刚刚接近京城,便能看见如此风采出众的人物!
仇时行上前,笑呵呵朝二人一抱拳,“两位小友,这里人多,不知道能否和两位小友拼个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