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猛地瞪大眼睛,仇正深?竟然会和谢氏争吵?
仇不遂拍拍她因惊讶鼓起的脸蛋,“很惊讶是吧?我也是,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父亲和母亲争吵,而且听他们的话音,他们应该已经争论了一路了,父亲埋怨母亲对我管束过于严格,母亲只不出声。
后来父亲恼了,说女儿是归母亲管的,他无权过问,但他无法再容忍母亲再这般纵容四妹妹,最后反而害了她。
然后,母亲终于开口了,她说的话,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仇不遂转头看向窗外洒满红色光芒的樱桃树,“母亲说,四妹妹天性愚钝,朽木不可雕,随了祖母,再管束再教也没有用。
到了外头,该被欺负的还是会被欺负,该受的委屈,她也没那个脑子还击,倒不如就这样宠着,至少还能过十几年快活日子,而我,就不一样了——”
多年的疑惑在仇不遂的一番话后终于明朗起来,为什么对自己的父母、兄弟、夫君、子女都冷漠以对的谢氏会那般纵容仇不恃,为什么她那般纵容仇不恃,对她的态度却也绝算不上好,不过就一个“朽木不可雕”和一个“吃好最后一顿断头饭”罢了。
仇不遂自嘲一笑,回头认真看向仇希音,“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嫉妒过恃姐儿,事事都心甘情愿的让着她。
音音,我知道你是个聪明懂事的,这番话,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却一直都想找机会和你说。
我不想你走我当年的老路,你且记住,不要嫉妒四妹妹,也不要期待母亲会像别人的母亲”。
她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仇希音知道,她在竭力劝诫她,然而,她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她无法对这么多年所受的无视、冷漠、委屈,所经历的惶恐、惊惧、不安释怀。
仇不遂说,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嫉妒过仇不恃,心甘情愿地让着她,那在那之前呢?
那种本来不应该存在的嫉妒和不甘又给她带来怎样的伤害?
那伤害会让她流血,让她结疤,最后那疤痕就成了永留在心底的一道伤,正如她也一样。
“当然,以后,等你长大了,你就会发现这些都不重要,会有更好的东西在等着你!”
仇不遂的脸上再次焕发出了光彩,晕着淡淡的红晕,娇美可人。
她口中“更好的东西”指的自然是她的意中人,她的表哥,翩翩浊世佳公子,也是她梦寐以求的良人。
仇希音突然就不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她了,可仇不遂已经问了出来,“音音,二姐姐已经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你了,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仇希音垂下头不让仇不遂看到自己的表情,又轻又快道,“我是偷偷听到舅母说的,舅母说大表哥的亲事已经快要定下来了,不是舅母娘家的三表姐,就是五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