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时候我13岁吧。”
“他是……怎么走的?”
梁禾抿了一下唇,说道:“十多年前,生了病。”
“噢……”
“你年纪小,有些事不懂。”梁禾不想细说,故意语调轻松一点,“但是我觉得人离开久了,也不会觉得悲伤了,只是那些美好的记忆会一直存在脑海里。对吧?”
秋云点点头。
“你是大学生了,我也不想说‘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之类的话,你肯定也不信,”他淡淡笑道,“但是我觉得他们若是在,肯定希望我们能向前看,活在当下,活的开心一点。”
“是啊……”秋云深吸一口气,“你说得没错。”
“有时候看你,真不觉得你是刚十八岁的大一学生。”
“是吗?”秋云侧头,“我本来也不是十八。”
“?”
“过年了,已经十九了。”
梁禾弯了弯眉眼,又说,“听你讲了你小时候的事,我好像有些理解了。”
“理解?理解什么?”
“没什么,”梁禾瞧着她,眼里藏着笑,嘴里却不说破。他换了个姿势推自行车,又说,“听你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我也有些感触。”
“什么感触?”
“咱俩算不算有点同病相怜?”
“这……这算脑门子同病相怜?”
“还是有一点吧。”梁禾欲言又止,“有机会以后再告诉你。”
秋云哭笑不得:“梁老师,您这是为了安慰我,在和我比惨吗?”
梁禾笑了:“比惨干什么,全中国比我们惨的人多了去了。今天新年第一天,不要老是想着过去。新的开始,我们要充满希望。”
秋云也笑了,最后两句让她想到了这个时代的大字报标语,配上梁禾的表情,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很认真,像是很正经又像是很可爱,秋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那种,只是心里的那点点苦转化成了脸上的笑。
“对了,就是这样,不要愁眉苦脸,”梁禾极为自然地说道,“笑笑多好。”
秋云一愣,心里好像有一丝电触过,转瞬即逝。
秋云说道,“梁老师,您知道你刚刚那神情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在批改作业,或者阅卷。”
“哈哈,”梁禾认真想了想,“那你刚刚勉强75吧。”
“才75?我以为能有100呢。”
“我这里拿满分没那么容易。”
“要怎么样才能100?”秋云冲口而出。
梁禾笑意慢慢加深,嘴角抿着一道弧线,“很难,没评分标准。但如果达到了,我会告诉你。”
“切……”秋云不以为意。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女生楼下,梁禾又问道,“明天还得去吗?”
“去,明天和同学交换战场。她来太白山,我去狮子头。”
“那好,祝你明天财源广进。”
“谢谢。”秋云停好三轮车,扬起嘴角,爽快地答应了。她面对着梁禾,瞧见他眼神善良而纯粹,像极了刚刚从矿石里调制出来的最纯净的颜料,忽然明白或许梁禾回学校并没事,只是不放心她才送她回来,为了安慰她甚至跟他说了父亲去世的事。
初一的阳光磊落坦荡,梁禾就这么真实地现在她对面。秋云忽然心绪涌动,一句话涌到嘴边,又被理智硬生生地憋下去,开口时变成寻常一句,“那再见。”
“再见。”梁禾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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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云上了楼,楼梯间的窗户明亮干净,她忍不住走到窗口,看见梁禾转过身,朝办公楼方向走去,转过二教的墙角,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她返身进了宿舍。
不一会儿刘丹回来了。两人各自统计一下战绩,都收获满满,不相上下。
刘丹说道:“对了,刚刚我上来时候,宿管阿姨让我给你带一双皮手套。”
秋云正打算画新产品的草图:“皮手套?”
“对啊,质量很好的。你过来看。”
秋云走过去,只见桌上一对深色的皮手套,里面还有绒。秋云试戴了一下,很暖和,但略微有些大。
她觉得奇怪:“宿管阿姨为什么给我找个?”
“有人放在她那里,让她给你的。我刚好上来,就把你带上来了。”刘丹说完,停了一下,瞧见秋云的神色,笑问,“你不知道?我怎么觉得,这像个男士的手套?”
“我……我……”秋云还未“我”出个所以然来,忽然扔下手套,奔到阳台窗口,她想,如果她能看到那个人,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一定会大声叫住他,把刚刚心里压下去的那句话告诉他。
可刚推开窗户,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新年好呀,邱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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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很肥的一章哦~~~
有人猜出来,秋云想说的那句话时什么吗?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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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