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韬心中已经将整个战场了然于胸,明白此战的关键就是中路战场的成败。
两翼战场虽然看似危急,瓦剌大军已经冲到近前,和兖州府正兵营、玉山镇护卫队右营短兵相接,但实则稳如泰山。
高冉和孙绪到此时都没有求援,也没有告急,显然战事还在掌握之中。
反倒是正面战场那边,也先和脱脱不花自此增兵两万,瓦剌大军的兵力已经达到六万左右,张骁军所部、陈子平所部已经升起了象征告急的赤兔战旗!
此时,大营正面的壕沟已经被瓦剌大军填平,而后面的拒马防线也被摧毁大半。
瓦剌大军在付出了将近两万人的代价之后,终于冲到了拦马墙跟前!
也先和脱脱不花望见此情此景,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立即下令大军死命进攻。
接到命令的瓦剌大军顿时陷入了疯狂之中,上万名弓箭手在大军后方不断抛射,密集的箭雨不断落下,给守在拦马墙后面的明军将士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同时,数万瓦剌大军已经下马步战,朝着拦马墙蜂拥杀来。
张骁军和陈子平见状几乎是同时下达了接战的命令。
一时间,玉山镇护卫队前营和左营的数千长刀手纷纷上前,替换下两营的鸟铳手,紧接着便和数万杀到的瓦剌大军战成了一团,双方开始血战争夺拦马墙防线。
而退下来的两营数千鸟铳手也是稍作整顿之后,便立即插上刺刀,在上官的率领下冲了上去,会同众长刀手一起血战鞑虏。
此时,章仪门上守军的炮火已经停止,毕竟此时的火炮散热很差,无法长时间持续射击,城头上的守军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着实不易了。
战斗达到此时,任何花哨的技巧都已经没了用处,不论是刘君韬所部明军将士,还是脱脱不花、也先率领的瓦剌大军,都只能是咬紧牙关,在血战中停住,双方只看谁先支撑不住,先于对手倒下去!
显然,在兵力上处于绝对劣势的刘君韬所部明军耗不起,激战的时间越长,明军的伤亡就越大,危机便越发强烈!
刘君韬眉头紧锁的望着前方战局,这时一旁的刘子安接过传令兵送来的急报,轻声说道:“将军!石都督派人送来消息:德胜门防务险要,主力大军正在调兵遣将,需要我军再坚持一个时辰,援军便可赶到!”
说完,刘子安便一脸怒意的说道:“德胜门到章仪门这里竟然需要一个时辰!就算是爬也早就爬过来了,竟然还要咱们坚持一个时辰!混账!”
刘君韬也是愤怒的说道:“好一个石亨!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说完,刘君韬便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告诉张指挥和陈指挥,哪怕是打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许后退!”
那名传令兵转身朝着前线赶去。
接着,刘君韬便对另一名传令兵说道:“奇兵营将士准备出击!”
刘子安问道:“将军,奇兵营支援哪里?是张指挥那边,还是陈指挥那边?”
“都不是!”
刘君韬沉声说道:“奇兵营支援左翼孙指挥所部!”
刘子安闻言吃了一惊,便听刘君韬说道:“此时支援中路战场,只会变成添油战术,继续和瓦剌大军拼消耗,我军兵少消耗不起!所以,先打赢左右两翼战场,而后再集中兵力击溃中路敌军,则此战可胜!”
“那要是也先和脱脱不花再次增兵呢?”
刘君韬沉声说道:“石亨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他估计是报了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所以,只要也先和脱脱不花增兵,那咱们此战便败了!现在我只能赌,赌也先和脱脱不花承受不起和咱们生死一战的损失,赌他们不会再次增兵!”
听到这里,刘子安也是骇然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