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群又是独自喝了一杯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刘参将也都知道了,现在国朝外有瓦剌为祸,瓦剌在九边塞外屯兵数十万,随时都有可能叩关南下,现在就差一个南下的机会和借口了!”
说到瓦剌大军,刘君韬的心中也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心情瞬间便感到有些沉重。
“一旦瓦剌大军南下,国朝要靠谁来保卫疆土?”
向群瞪着眼睛大声吼道:“要靠咱们这些武人!要用咱们的血和脑袋,去抵挡鞑子的快马弯刀!而不是那些文官的嘴皮子和阴险伎俩!”
听到这里,刘君韬也是深有同感,后世就普遍将明末的东林党形容为:“开口必大义,临难必变节!”
文官之中肯定是有不少忠正之士、英烈之臣,像是文天祥、张煌言等等。
但是文官之中也有许多败类,例如钱谦益(水太凉的那位)、孙之獬等汉奸。
而且,一旦华夏有难,冲在最前面和鞑虏血战的,还是大明的武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刘君韬看着双眼有些微红的向群,暗道:“这个都指挥使,也是一个耿直、血性的汉子!”
“刘参将,如今从朝堂到各地,文官不断争权夺利,我甚至听闻在京城内的同僚说,朝中的那些大员还要将军权交与文官执掌!这真是天大的笑话!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懂得行伍之事吗?他们知道如何排兵布阵吗?让他们指挥千千万万的将士上阵杀敌,那是在亡国!”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向群,刘君韬急忙低声说道:“大人!慎言!”
向群只是重重一叹,又干了一杯酒。
“看来都指挥使大人平日里没少受那些文官的气啊!”
刘君韬也是感叹道:“大人说得确实在理!现在国朝的那些文官已经不是汉唐时候文武双全的英才了,那是的文人能够出将入相、横行沙场,都是有真本事的!诗仙李太白还能仗剑行天下、手刃悍匪徒呢!要是这样的文官指挥咱们,我倒是也认了!可是如今的文人只知道吟诗作对,有几个能跨马拔刀、征战沙场的?”
向群闻言就好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当即说道:“刘参将果然见识非凡!”
接着,向群又说道:“如今,瓦剌数十万大军蠢蠢欲动,朝廷之中的那些文官不是建议今上陈兵备战、调拨粮秣,而是依旧在争论朝廷是否调集大军北上!”
说到这里,向群伸出手比划着:“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现在朝廷在九边各地的守军只有十几万,还要分兵驻守各地,兵力上全部分散开了,根本就挡不住数十万瓦剌铁骑的冲杀!可是那些文官,依旧在引经据典的争论着,即便是今上有意出兵北上,也是无可奈何啊!”
刘君韬闻言不由问道:“既然今上有意与瓦剌决战,那为何不尽早征调各地的精兵强将云集京师?”
“银子!”
向群苦笑着说道:“那些文官以钱粮不足为由,抵制今上征调兵马的意图,甚至在领军将帅的人选上,也争执不定,以至于瓦剌大军已经陈兵一年有余,边境各地烽火不断,而朝廷依旧没有出兵的迹象!如此,那些文官还想要霸占军权?真是大言不惭!”
说到这里,刘君韬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土木堡之变的时候,正统帝执意要御驾亲征了,那是因为自己不领军出征,仅仅是这领jūn_rén选一件事情,朝中文官就不知道要争论多久。
至于正统帝为什么只率领京师守军出征,那就更容易理解了:文官集团不允许!
此时,刘君韬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看来历史还是固执地朝着预定轨迹滚滚前进着,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有任何改变!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的!”
是夜,向群又和刘君韬喝了许久,二人直到天亮时分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