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啊,兴奋的是结婚的人,你今天又不结婚。”
“那你现在心里兴奋激动吗?”
这句话,虽然问得无意,但顾唯一不得不承认,一点也不,而且莫名的——
心如止水。
然,下一刻,就从心如止水变为了微微的忐忑。只因——
susan递给她的捧花,玫瑰带刺,扎伤了她的手指,她蹙眉,就看到一滴血滴在了婚纱上。
那化妆师立刻用化妆棉来擦拭她婚纱上的一抹暗红,susan关心着她的手指,只有顾唯一自己,眸底闪过一抹不安。
也许这对于她们而言,不过是不小心。
可那莫名的心慌,仿佛无形中有一种的压力,阵阵袭来,逐渐压迫她的神经。
“唯一,唯一……”
susan唤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但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你怎么了?”
“……没事。”
摇了摇头,就看到婚纱已经被化妆师给擦干净了,指腹的血也止住了。
“susan,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征兆啊?”
“征兆?就是不小心而已,难道这在中国的婚礼上,意味着不太好吗?”
susan可不太了解这些,而顾唯一沉眸,想了想又摇头,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婚礼上,还能出什么不好的事啊。
突然,susan拍了拍她的手臂——
“等会儿,记得把捧花扔向我,我!”
susan扬着笑,戳了戳自己,末了意识到什么,笑意沉下,又道:
“好像今天来婚礼的,除了我以外,都是已婚人士。”
都是mark的亲戚,那些叔叔阿姨的,都是结了婚的。
“看吧,连跟我抢捧花的人都没有,这婚礼还不够无趣么。”
这话在唯一听来,也是哭笑不得。
有人抢,怕抢不到。
没人抢,却又说无趣。
susan这心思啊,还真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看待。
“唯一,准备好了吗?婚礼就要开始了。”
mark的母亲来了,看到穿着新娘子,亲了亲唯一的脸颊,说道: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就像是妈妈那样的角色,一句话,也能让顾唯一觉得很美好。
……
步入教堂,有一对小花童在身后捧着她的婚纱裙摆,susan陪在她身边,旁坐都是陌生的面孔,但没关系,以后都会成为一家人的。
走过地毯,一步步走向站在神父面前的mark。
mark还特意去找了一位中国神父来主持婚礼,可其实不需要这样的,在法国待了三年,法语对于顾唯一而言,已经不是问题了。
不过mark说,希望听到她说‘我愿意’三个字,因为以前他待在中国,知道女人很在乎这三个字。
每走一步,与他之间的距离就渐渐缩短。
顾唯一知道,此刻的她会像所有平凡女人那样,走到自己丈夫的身边,在亲友的祝福下,在神父的祝福下,成为他的妻子。
彼此会许下一生的承诺,会交换婚戒,会亲吻对方,完成这场神圣而又美好的婚礼。
对,这就是顾唯一想要的。
susan可谓是两人之间的牵红线的人,当初要不是自己遇到了唯一,mark现在哪里能娶到唯一呢。
一想到都是自己的功劳,心里就美滋滋的。
不过以后就要自己一个人住了,心里虽然不舍,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还好自己报名了去加拿大音乐演出,要去好几个月,也不怕孤单了。
终于来到mark的身边,站在了神父的面前。
听着神父说着结婚誓词,顾唯一此刻想到的只有父母与奶奶。
她知道,亲人即便去了另一个世界,也会祝福她的。
当神父说道那句——
“新娘顾唯一,你愿意嫁给新郎mark,让他成为你的终身伴侣吗?”
侧过头看着mark,看着他的笑容,她掀唇,字字清晰——
“我愿……”
却是第三个字没能说出口,一道枪响,划破天际。
只一刹那,她看到mark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那溅在她脸上的液体,有些温热。
“啊——!”
孩子大人的尖叫声,神父惊慌失措的神色,吓得蹲下抱住头。
而susan手中拿着的婚戒,也因为惊吓,而掉落在地上,滚到了角落。
“mark!!”
那是他母亲的声音,还有朝mark飞扑而来的父亲。
直到mark倒下的那一刻,顾唯一看到了一身白色西装,左心房的位置中了弹,暗红的血一直往外流淌。
原来,溅在她脸上的液体,是她丈夫的血。
全身都是冰冷,连发颤仿佛都不会了,混乱的一切中,她缓缓转过头,看到了那个开枪的人。
他如炼狱而来的使者,站在那阳光之下,却依旧没有一丝温度。只因她走向了温暖,所以他又要再次,把她拽回地狱。
“唯一,过来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