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路宁看他一眼,“和姚远。”
一秒,两秒,三秒……
“啊啊啊卧槽啊你开玩笑呢吧还是我听错了!!!”
“耳朵要聋了。”
白辰收声,表情严肃,“说,你是开玩笑的吧?”他等着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等了一会儿仍旧没等到,也就明白了。
他用最迅速的速度接受了这个事实,同时大脑进行火速分析,开口便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搞在一起的。”
说完他又想起来一件事,“上次我说来你家聚餐,你拒绝了我,不会是因为——”
“不是。”温路宁打断他的无尽想象,“那次是真不方便,我有什么必要瞒着你。不过,他之前确实一直住在这里。”
“同……竟然同居了?!”
依旧是放大的分贝,震得温路宁耳朵疼。他懒得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而白辰此刻发现了另一个点,“你注意到……你说的是之前?”
“嗯,之前。”
“那你们现在是……分手了?”说到后面他心里一颤,信息量太大,表示一下子接受不能。放在其他人身上,当知道自己的好兄弟与一个……额,怎么说,总之就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个对象在一起了,特别是当你知道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分手了。正常人都做不到白辰这么淡定的吧!他心想亏得自己心理素质强了!
不过不愧是了解温路宁本质的好兄弟,下一句他问的就是:“你甩了人家?”
温路宁给了他一瞥。这真是极富含义的一个眼神,看得白辰眼皮一跳。
“很复杂。”
有种智商被怀疑的感觉……
“稍等……你刚才说,你们做了?”
“嗯。”
“你特意提出来,不会是第一次吧?”
“嗯。”
“不会在这之前已经分了手吧。”
“嗯。”
“……温路宁你可真是禽兽啊!”白辰忽然大吼,“上了人家就不负责了!”
“……”
还是要说,不愧是了解温路宁本质的好兄弟,丝毫没有想到“温路宁被上”的可能。不过他也真相了。至于温路宁是不是禽兽这个问题……有待考究。
最后是温路宁受不了白辰的聒噪,将他赶走了。白辰大呼他白眼狼没良心,不过在他走前还是做了顿晚餐,让温路宁晚上按时吃。这么一闹,不知不觉都已经六点了。
白辰走后,温路宁洗了个澡,窝回床上睡觉了,自然而然地无视了那句“按时吃晚餐”的叮嘱。
*
许安平找到姚远的时候,他正有一个人喝着闷酒。要不是平安说了他可能在这里,许安平也许都找不到他。这是姚远母亲去世后留给他唯一的礼物,一套房产。这个始终以冷漠面目面对儿子的女人,离开了,也只是留给儿子一份空荡无味的礼物。房子是郊区的别墅,姚远几乎不会来这里。但也没有卖掉。
许安平联系不上姚远后在云色找了四五圈,着急得打给莫北,莫北犹豫的提出了一个猜测。本来不报什么希望的,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空荡荡的大厅连都灯都没开,就开了电视,放着不知名的节目,还是无声的。屏幕的光悠悠打在姚远脸上,十分诡异。
许安平注意到地上已经有五六个空了的酒瓶了。
“来,一起喝。”姚远发现了许安平。
他皱着眉坐到对方身边,拿走对方手里的酒瓶,说:“再喝就要喝死了。”
这样子的姚远,从来没见过。就连他母亲去世,他父亲带着小老婆回家,姚远也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他仿佛天生就是冷漠的,如果人生是一场局,那姚远便是站在局外看戏的那个人,无动于衷。不过正因为许安平了解姚远,他也知道真正的姚远是什么样子。他分明从来不会真正去伤害别人,却总是被人伤害。从小,从他的父母开始。所以许安平在将姚远当做最好的兄弟的那一天开始,他便下了决心。伤害别人的事情由他来做,如果姚远下不去手,他来做那把刀。
“给我。”姚远沉沉的声音响起,伸手要夺许安平手里的酒瓶,被躲开了。他恼了,提高声音,“给我!”
“再喝下去真的要死了!”
“死就死了吧!”姚远劈头盖脸一拳挥过去,幸好他现在醉了,方向感差力气小,说是要揍人还不如说只是胡搅蛮缠地发酒疯,许安平侧头便躲开了。“谁他妈在乎呢!”
许安平将手里的酒瓶往一旁扔,酒瓶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里面的酒洒了一地,也没人管。他又伸脚,把其他还没开启的酒瓶踹到够不着的地方。
他以为姚远会大发脾气,会暴起,哪知道他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动作,什么反应也没有。
小的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所有的小朋友都在一起玩耍,只有姚远坐在一旁。大家见他漂亮其实都想认识他,可是姚远太过冷漠的气质令他们却步。饭桌上,所有小朋友都在妈妈身边,享受着来自母亲的关怀。也只有姚远,面无表情的坐在一位优雅的女士身边,再漂亮的脸蛋也像失了生气一样。
小小的姚远没有拿稳杯子,果汁洒了那位女士一身。那一刻小孩脸上的表情与现在的一模一样。
茫然、无助而不知所措。
许安平觉得心疼,就像很多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时,就已经开始心疼。
“阿远……”
姚远好像一个被人用线牵着的木偶,机械地回应,“嗯?”
“如果伤心,就哭出来吧。”
姚远的悲伤是那么明显,他不知道原因,只希望对方能好受些。
姚远眼神黯淡地看着地板,可他看不清。他看不到自己,看不到别人,仿佛看不到世界。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哭的,却哭不出来。过了好一阵,他才慢慢开口:“许安平,我发现自己做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尽快让他们复合的,虐就到此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