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秦隐姓埋名住在这个城市很久了。
自从那一件事之后,钟秦就被家人抛弃了。
女儿痛心疾首地说,“爸,早知道妈妈死了你会这么变态,我就不拦着你找个老伴儿了,现在,所有人的脸都被人丢光了,”
儿子避他如瘟疫,冷酷地说,“你自己的诊所倒闭了,别连累到我身上来,我才不承认你这样丝毫不为子女着想的父亲,”
钟秦出狱后,就在算得上是第二故乡的小城里住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过着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生活。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依靠。
等着孤零零地老死的那一天。
这些都不算什么。
钟秦丝毫不为所动。
他想要的,只是终有一天,人们会承认他的科研成果有点价值,不会嘲笑那只是颠覆人类伦理的可笑的、失败的科研渣滓。
所以,若是有人问钟秦后不后悔,钟秦必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不后悔!没有个人的牺牲,哪来科学的进步?”
钟秦一直在等待着,守望着,当年的那一批患者的消息。
钟秦相信,经历过那样大的变故,必定其中会有一个或是几个人的不寻常的经历曝光在公众视线中,然后,经过时间的历练,他的心血和成就会被人们肯定。
钟秦等到了那一天。
钟秦几乎是眼睛都不眨地看完了那两场记者发布会,看完后,他失神的双眼中泛出泪光:地杰人灵啊,在那一群人中终于有佼佼者结成了配偶,如同他当初的设想一般最终走到了一起,还堂堂正正地面对公众的偏见和质疑!
当夜,钟秦喝完了一大瓶珍藏了许久的红酒,在简陋的小屋里自己向自己致敬:我当初的发明创造是有益于人类的,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变态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