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舒飞来说是个晴天霹雳,他不禁失声说:“啊?!!!你要生下来?那我……”
肖帆理所当然地说:“你也找那谁……就是强了你的人算账去啊,吃了就跑也没啥,关键是不能留种啊。妈的这事儿整的,这不是把咱哥俩放火上烤吗?”
舒飞脸上的表情就别提有多凄惶了,半日,才说:“我找不到他。再说,就是找得到,我也不打算生下来。我要好好地工作,不想被人当作怪物似地看着。”
肖帆也不过是一时的横话,真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要生个孩子出来,然后被人当作活标本一般膜拜或是指指戳戳,想着就觉得很崩溃,于是偃旗息鼓地说:“算了,还是做掉算了,费用事小,丢不起那人。”
舒飞含泪点点头,说:“咱们还是去医院吧。这种时候不依靠专业人士、自己瞎弄看来是不行的了。”
肖帆心头一紧,说:“那咱俩现在得去医院?挂什么号呢?妇产科?太丢人了!”
舒飞已经起身了,开始换鞋,说:“只能这样了。现在肚子没大起来,丢人也就丢那一下,再说,都是不认识的人,出了医院的门,谁还认识谁啊?不过三五天就忘了,总比拖到最后,叫亲朋好友、同事乃至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得好。”
肖帆想想也是,只得跟舒飞一起换了脚上的家居拖鞋下来,准备一起去医院。
肖帆忽然说:“慢着,咱们收拾收拾再出门吧,比如戴个墨镜围个围巾什么的,也好挡挡脸。”
舒飞也说好,于是两人开始抢舒飞不多的围巾和墨镜的储藏。
肖帆力气大,抢到了一条毛茸茸的白色马海毛长围巾和一副大黑超眼镜,戴上去显得很酷,当然,前提是要忽略当前这十月还有些秋老虎的天气。
舒飞则戴上了一根飞鸟格的真丝围巾和一副镜片适中的咖啡色墨镜,看起来显得秀气而忧郁,很有文青的气质。
这一走出去,路人的回头率那是杠杠滴,看往舒飞的目光是赞叹,看往肖帆的就是惊悚了:小哥,你热不热啊?这造型是捂汗呢还是捂痱子呢?
肖帆本来还能撑着的,可是,在公交车上一小孩老是很警惕地看着他,看了三四站,忽然伸手去摸他的围巾,然后眨巴着一对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天真地说:“对不起,叔叔,我还以为你是小偷来着,把作案工具藏在这围巾的背后呢。”
肖帆气得把围巾扯下来,团吧团吧塞包里了。
这注定就不会一帆风顺的打胎之旅啊。
到了医院,挂号的时候倒是没遇到任何阻碍,两人鬼鬼祟祟地小声说“挂两个妇产科号。”那结果工作人员头都没抬,就收钱找钱又扯下号单,从窗口的玻璃板下推出去。
两人拿了号,便在人满为患的候诊大厅里找了两个座位坐下。
来来往往的都是骄傲地挺着大肚子、由丈夫扶着走的准妈妈们,当然也有些月份浅的是自己来的,但是,像肖帆舒飞这样两个大男人身边没个大肚子女人的却着实怪异,引得人人侧目,甚至旁边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眼睛跟探照灯一般发亮的女人特意过去提醒他们:“你们是不是坐错地方了?这里是妇产科,一会儿喊号可都是喊的妇产科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