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苦笑着,明明很乐观,为什么会——
瑜白从未想过会有一个nv人视他若猛虎。可是他怎么会甘心呢。
“阿鱼姑娘,我今天本来是有事要跟你说,”他走近她的身侧,“如果就此别过的话,”他清冷的目光透露着一丝的狡黠,“你恐怕再也不会知道你的秘密,古越的故事。”
越鱼原来涌现的相思之苦,突然在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的震惊和说不上来的怒意。
夜se撩人,窗外寒冬中的明月编织着一层薄凉的纱幔覆盖在寂冷的窗棂上。透过那烛火窜动的纱幔,一男一nv正坐在桌旁的凳子上。另有一条银环蛇缠绕在男人肩膀上。
男人此时已经露出白皙的手臂,焚香洗茶。
他将那日收集的梅花露从玉壶里倒出一小壶,然后置在小火炉上烧着。
越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巧夺天工的玉手,“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他黑se的凤眸沉沉浮浮,道不尽其意。
“那你……”越鱼其实不怎么想提及以前不好的过去,那是血淋淋的伤疤,揭开只会让她措手不及的难受。
毕竟前一世的痛苦让她心惊r0u战,这一世她发誓不想再成为祸国妖nv的存在。
可是仇恨怎么会在一个人的脑海里被轻易剥夺呢。
她这几天尽管都在告诉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什么仇什么怨,平淡地过完这一生吧。
可是容易吗?
仇乃七情六yu中恶之首,若是扎根土内,绵延千里,牢固痛苦。掩藏虽易,可铲除太难。
古越还是她的禁地,闽荒之地,依旧不容被外人践踏。
若有人觊觎最后残存的一点,她绝不姑息。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是古越的遗孤。”她心底含着泪,淡笑着,手指不由自主地m0上了x前的那个玲珑球。
触目她遮掩的笑意,那美yan的笑容背后一定是千g0u万壑的泪痕和伤疤。男人沉寂的双眸中浮动着一丝的纠结。
平淡中的耿耿和伤痛,像极了那时的他,明明是极为在意,却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样的nv子,何不惹人心痛。
同为天涯沦落人,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从容不迫了。
瑜白将煮好的茶从茶壶里倒出,他触着面前的一小杯茶,“阿鱼姑娘,不如先喝茶吧。”
“嗯。”
她正要接过那杯茶,窗外寒风过处,似是挥飞了满树花瓣。瓣颜白中透粉,夜辉星尘点点覆落。
玲珑风有意,敲恻人心隐。
两点淡粉的梅花瓣从枝头飘落,悠悠荡荡地跌进她散着梅香的茶水中。
茶水之上danyan起伏,两点梅花小舟四周盘旋。只是一点缓缓淡然,停泊在壁湾处,另一叶依旧茫然。
她目光微愣地盯着它,无从下口。
“你知道我来楚国的目的是什么。”墨发美人的玉手握住中间的杯子,而指腹在边缘揣摩,“我不着急你会说什么,但是我能从你的眼中看到……”
她突然抬眸与他对视,男人的唇瓣张合,“我的影子。”
他……或许已经不言而喻了。
越鱼沉默。她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男人竟会与古越一族有什么联系,可是这是现实。
“你还记得我那天问你,你为什么会御蛇之术吗。”漂亮的银环蛇从他肩上扭身下来,他手指温柔地抚m0着它的鳞片,然后逗弄着它。
“你是……”
“楚国的苗疆十年前便已经败北了。”
如今的苗疆人不过是阿谀阿楚江山的败类。
古越一族最早的先民是楚国的苗疆,接壤两国的土地。因为战乱的摧残,其中一部分迁移到闽越。然而闽越虽作为越国的先辈,却也难以逃脱……
“瑜先生……”她陡然ch0u气一笑,五指摁在发麻的头皮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怕是多说了一句话让两人都不舒服。
但是她还是有话要说,“瑜先生,还请你不要放弃。”
她很少有说过鼓励别人的话。所以说出这句话的她,显得有些紧张。
触目她的这丝x情,他有些隐晦地笑了。
“时候不早了,阿鱼姑娘你也该休息了。”
入夜许久,他还有正事要办。
只是他突然不想让她再掺合进去,瑜白漆黑的双眸倒映着她俏丽的身影。一抹微妙的清香从她的脖颈处幽幽而来,他g燥的唇瓣蠕了蠕。
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若是安在男人的战场棋场上,多少人会为她趋之若鹜,又有多少人会为她国破家亡,不足以惜呢。
撇开他的某种模糊的情感不说,作为同族人,他有保护她的义务。
越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与他对视,但立即垂下眼皮,“嗯,那我先走了。”
嘴上是这么说,可是毕竟这个时候鹿云都还未睡,怎么个时候不早了,难道说他要去做什么。
但眼前的人太过孤僻了,她听完他方才那番话,不敢打草惊蛇,心里又是暖融融的。
果不其然,待她躺在榻上半柱香的时间,门外就传来碌碌的车轮声和马蹄声。
“先生,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吗。”鹿云小声说着,忧心忡忡地牵着马绳。
“嗯,你放心。”他拿过少年手里的马绳,“别让阿鱼姑娘知道我去找公子御。”
外披着一件月牙袍的青衫男子又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纱帽,“看好她,她不是个安分的人。”
越鱼隔着一扇门听着外面的对话,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竟令她失笑了。
不安分的人,亏他说的出来。不过她还真想去一探究竟,公子施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鹿云也只是在他出去后往越鱼的门外探了探,便去睡了,毕竟他想,如此温柔的大姐姐,怎么会做出如此危险的事情呢。
越鱼此时已经从后窗出来,走到厚雪覆盖的大街上,她寒冷地搓了搓手掌,环顾四周,发现依旧有商铺还开着门,就在离她不远二十米的一家小酒铺,门前停了一辆草铺车,她缓步上前。
“大哥,你这么晚还要给g0ng内送酒啊。”
“大人们要喝热酒,我哪有不送的道理。”这车夫爽饮了一碗热酒,擦了擦下巴和衣襟。
“这也是你家酒卖的好。”
“哈哈,兄弟再喝一碗!”
真是好巧,她还能搭车去趟g0ng里。
越鱼笑了笑,趁酒铺的人不注意,立即溜进车后的草铺盖里,这儿有好几个酒缸,上面盖着几层茅草,不会被人发现,还是黑灯瞎火的。
骑着马的瑜白已经抵达g0ng门外,守夜的士兵见着眼前来了个白衣人,声音粗鲁,“你是何人!”
瑜白不慌不忙地将衣襟里的一叠丝绸拿了出来。
“在下瑜白,yu为楚国大都邑公子御门客。”
出山在外,事事谨慎。他手心里那一叠丝绢,正是前些天贴在榜上,公子御招募门客的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