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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玉笛谁人吹未绝,黄昏倚冷潇潇蝶

回家咯!

巴士停驻在公园里,一天的秋游行程结束了。

“嘿,兄弟,跟大家一起来玩狼人杀吧。”闫开耀一拍肚皮,面露狰狞地走了过来。

“听老婆的。”我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朱雨桐,毕竟,现在做什么都要得到她的肯。在外头,听老婆的。

她鼻尖出一声轻哼,露出和善的微笑:“呵呵,载箭(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念再见)。”

“鹊鹊(去去),滚一边玩鹊(去)。”我奋力推开眼前的那一坨肉,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啊啊啊,太甜了。”闫开耀捂着嘴,逃走了。

“我表现得怎么样啊?”

“勉强及格,嗯,对了,我也得跟我那些塑料姐妹们讲讲,今天不跟她们吃火锅了,走了,在这里等我。”

我依依不舍地与她分别,只是想着,她为什么不在微信上说,整得那么麻烦。

等待的时光永远是最煎熬的,望眼欲穿,却不见伊人归来。

我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笛声,这年头街头卖艺的不少,倒也见怪不怪了,只是,这音色实在冷涩,还有脸拿出来耍?

笛声愈地近了。

曲调逐渐上扬,就像明媚的少女见到了自己倾心的男子,一时间春暖花开,争奇斗艳。

似乎这满园的秋景,都失了颜色。

“滴答滴答”,那落在心尖上的节拍,不是雨声。

我当然不敢回头了,生怕突然冒出来的仙女直接将我的魂给勾了过去。

“当当当,surprise,我吹得怎么样,好听吗,唔,我每天放学要跟老大爷练好久呢。”

“哟哟哟,又是笛子,又是高跟鞋,中西合璧啊,高级。”

“那你喜欢吗?”

“当然。”

“嘿嘿,那我们去下一个目的地吧。”

我不由得嗤笑一声,哪是什么喜欢的类型,有的只是喜欢的人啊。

“唔哦,飞喽。”少女奔跑着,扑腾着兴许是这座城市,这一年中,最后的一羽蝴蝶。

伤秋,伤秋,伤秋······

“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开心啊?”

“啊,什么?”

人有个奇怪的特点,当对方说话的方式不那么正式严肃的时候,即使听见了,也总会下意识地询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就当我放了个屁。”

“这样啊..”那只蝴蝶很是配合地落在她的指尖,风停了,花也谢了,“高兴的理由有很多,你看它跑来跑去,也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

蝴蝶走了,挽留不住。人醉蝶,蝶恋花,蝶若翩翩,花嫣然。蝶若怜,又会落在谁的指尖?

“哈啊?你在说啥?”

“我是说你能不能不要问那么奇怪的问题啊,你让我怎么回答,傻子吧。”

“就是我这种傻子,才值得让你爱得死去活来。”

“你说,如果以后初中毕业,高中毕业,步入社会,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能!”

“也是,我会牢牢拴住你的。”

“人在你身边,心就在你身边了?”

“嗯?”

“啊啊啊,痛,错了,说错了,即使不在你身边,依旧心系着你。”

或许她是有点“暴力女”了,但我仍十分贪恋这欢声笑语中的吵吵嚷嚷。

晚高峰的2号线,很是挤人,情侣自然不少,有叔叔阿姨辈的,也有跟我们一样的学生。我最讨厌他们了!在我面前毫不避讳地卿卿我,真是想不通那些半大的小子怎么满脑子都是亲亲来,亲亲去,上下其手,略一调情,便算到了高潮,落得个面红耳赤的惜别下场。

以前有朱雨桐这个小美女给我撑场面,倒还能勉强混入其中,羡煞他人,那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就是牵牵小手吧?

闹别扭的那段时间,我只能独自一人上路,那才真叫一个凄苦。

可能这也是我答应她表白的一个原因吧,(过了几天,就该改口,说是我追的她,她脸皮薄,先暂且过几天嘴瘾),开个玩笑。

上车的时候,与一个西装革履的大叔起了些小冲突,人多就容易产生摩擦。他站在门口,应该是下一站下车。实在钻不进去,我们就只能躲在自动门边上靠右侧的人缝中。

地铁的隆隆的启动声很是刺耳。

“喂,你是?”我的电话莫名响了起来。我有一个习惯,手机号码不会设置备注,不管是谁打来,总之,先接再说。

“谁打来的?”我给了她个放宽心的眼神,并示意她看我的表演。

“房子要伐?”

“在哪?”我险些笑出了声,清了清嗓子。

“松江。”

“价位大概在?”

“1oo万。”

“我再考虑考虑..”充分展现了当代青年在大城市打拼,迫于房价的无奈。

枕在她脑后的手有些乏了。

“今天的扶手怎么这么软和(没错)?”

我只是笑笑,告诉她,她是一个幸运的女孩。

“你好像很喜欢演戏啊,不过,说的话倒挺甜的。”

“那是,生活那么无趣,就只能自娱自乐咯。”原本顺直的头,被我撩拨得愈蓬乱。

“这么帅的一张脸,要多注意一下形象。”

我使劲翻着白眼,也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

“头低下来点。”她踮起脚尖,语重心长道。

直至顺着她微翘的眉梢,看见了一旁放光镜上的自己,无数的人影缓缓驶过。

“你对我做了什么?”询问中带着威胁的意味,只是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因为..

“滋”地铁蓦地刹车,一个“闪身不及”。

温润的鼻梁停靠在我的呼吸间,面面相觑,没有人有诧异的神情。

我撅起嘴,逐渐流露出猥琐的神情,轻啄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补了一句;“这该死的惯性啊,都是牛顿的错。”

“白读十年圣贤书,你可知中国不归牛顿管?”她特意将某一次闭眼的时间拉得特别长,就是为了不让我看清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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