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同志仔细一琢磨这话,怎么觉得越听越不是个味儿呢?等回头一看那位葛大队长的脸色,立马恨得想拍大腿:坏了,人家小年轻斗脾气,没准儿是打是亲骂是爱的那种,我一个老家伙跑来掺和个啥子劲儿哟……想到这儿,老周立刻道:“他们在商量医疗方案,我进去看看,两位没事儿的话,可以去我办公室坐会儿。”说完,老周同学跑得比兔子还快,似乎生怕被这小“情侣”的斗嘴弄得殃及池鱼。
见老周走开,葛青脸色才稍微好一点儿,但是语气不善地道:“你现在可以说说当时的情况了吧?”
李云道苦笑:“我都说了,我当时在梦游,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他们就……”
“放屁!”葛青气得狠狠在车引擎盖上拍了一掌,一声闷响,估计那只秀手也拍得生疼,葛大队长秀眉竖起,“梦游能一刀砍了别人一对胳膊?”
李云道讪笑道我:“我也忘了,没准儿是两刀!”
葛青冷哼一声:“装,你给我装,我告诉你,呆会儿天一亮,我就提审管大可,你等着上面找你谈话吧。”
李云道苦笑。多说无益,这事儿他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如果他有弓角或者徽猷那般的身手,根本不用他解释,别人自然料定是那三人太倒霉,一下子踢到了铁桶,可是谁都知道他不过是个擅长混乱群架时下阴手敲闷棍的“高手”,加上体力好点,除此以外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啥太大区别。
葛青不再理会我李云道,招手让后面一辆警车里的便衣过来,凑在后者耳朵上吩咐了些什么,只见那哥们儿同情地看了李云道一眼,便返回钻进车里,倒了车开出医院。
“队长,那手上纹青蟒的家伙手上少说也有数十条人命,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李云道挠了挠脑袋。
葛青却没有理他,径直走进医院,问清了周仕君办公室的方向,扔下李云道一个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医院急诊大厅里。
李云道嗅了嗅鼻子,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这让他有点儿不太习惯,上次后背被人砍了一刀,他也只是在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就不肯再呆在这种煞气颇重的地方。老喇嘛噶玛拔希认为,正常人在煞气过重的地方呆得太久,会影响一个人的神志。李云道不信老喇嘛神神叨叨的那一套,但他实在受不了医院里那种沉重得让人喘不得气的气氛。
坐在医院大厅里,李云道给家里的蔡桃夭拨了个电话,刚刚弄得一屋子人都没睡好觉,此刻报个平安也是必要的。昨晚从吴老头家回来时,就获悉阮疯妞有急事飞回美国了,这倒是让李云道大大舒了口气。说实话,他自己也说不清对阮疯妞的感觉,说不喜欢,那是撒谎,说喜欢的话,那蔡家大菩萨呢?
打完电话,李云道便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发呆,除了前两天喝醉酒狠狠补了回觉外,最近他都没有睡上一个完整的晚上。现在三个悍匪里有两个落网了,还有一个葛青已经派人去打捞了,终于可以轻轻松松地睡个安稳觉了。
可是,不知为何,李云道却无法闭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弦崩得太紧,此刻突然松下来,自己反倒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