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久她试图站起来两次,但都没有成功,每次站起来都被眼前的男人从新推倒,此刻她不想再挣扎也无力挣扎,就像她34年的人生一样,她懦弱但顺从,顺从命运所谓的安排,她的人生不需要思考,因为她是被动的,就像小溪中掉落的叶子,随着涓涓的水流漂泊着,漂泊着,偶尔碰到个沟沟坎坎儿,停住,直到下一次稍许湍急的水流经过再次出,变得更加残破,只要不支离破碎就会随着一个方向继续漂流着,至于终点亦或还能走多远没有人能给一个答案。此刻她在等,等这个男人累了倦了离开了,这次战役才算是暂时的休战。她低下头,偷偷瞥了一眼男人的鞋尖,没有一丝的灰尘,显然刚刚打过油,只是穿的有点久了,目光收回来,盯着自己的拖鞋呆,廉价的有点脏脏旧旧的,早市八块钱买来的,记得当时她一共买了两双,她一双,他一双,他的还很新很干净,而自己的已经这样了。
他嫌弃的翻了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妈的,真是晦气,最见不得你这幅德行……”转身离开了,四五秒过后,家里的门被大力关上,听得见隐隐的咳嗽声和吐口水的声音。
何晓扶着地板,吃力的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慢慢的把拖鞋穿穿好,拖着步子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了上去,双手掩住了原本就不大的脸,这一刻时间突然静止了,就这样吧,就这样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待着,她没有太多的时间,还有好多事要做,客厅没有收拾的碗筷,地上破碎的玻璃杯,湿哒哒的泡过的茶叶,烟头,烟灰,脏乱的一切,还有散落的几张百元钞票,儿子还好不在,周末去了奶奶家,否则……墙上的挂钟,哒哒哒的走着,可能因为太过安静,它的声音是此刻最不安分的存在,儿子,对,可怜的孩子,但是还好有你。想到这何晓抬起头,双手搓了搓脸,顺势抿了抿凌乱的头,她没有哭,也哭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坚定而倔强,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又没有。站起身忙碌了起来,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生过一样,她的背影佝偻又瘦小,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二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