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你是老实人，谅你也不敢。——所以才叫你央你嘛。”

“我们该走了。——去哪？”韩刚问。

“去吃中午餐。”

“好嘞！”韩刚开动车子要回厂去。

柳颖说：“不回厂去，去餐馆。我们有卖鱼的钱。”

韩刚把车开到停车场，然后和柳颖走进餐馆。

“吃什么？”韩刚叫柳颖点菜。

“鸡子胚胎蛋、牛排、猪蹄菇、蛋炒西红柿，一份拌饭。”

菜肴和拌饭端上来。柳颖看着摆在桌上的菜少些，拿来菜单再找，找到咸菜炖肉：

“服务生，来一下！”

服务生说：

“小姐，还要什么您说。”

“来一盘咸菜炖肉。”

“小姐，对不起，老板说这道菜不卖了。”

“为什么？”

“这道菜本馆职工都不吃，老板说，自己都不吃的东西不能卖给别人。”

“有问题？”

“质量有问题。”

韩刚说：“算了，算了，这些够了，不要再添菜了。”

柳颖对韩刚说：“这家餐馆还可以，信得过。”

“是呀，自己不吃的东西不能卖给顾客，这个老板做得对，能文明经商，群众才能信得过。”韩刚说。

“我在学校里听老师讲课，经常听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当时还不怎么明白，非常抽象。今天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十分深刻。经营者把自己放到消费者的位置上，这是高明的做法。”

“是的，如果连餐馆里的人自己都不吃的东西，却硬要卖给消费者吃，生意还能做下去吗？”

他们面对面坐着，一边吃，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韩刚看见柳颖用手抓鸡子胚蛋，露出红指甲，喊道：“慢！”

柳颖把手缩回去，问：“怎么啦？”

“你染指甲，不能用手去抓！”

“染指甲怎么啦？我们许多女同学都染指甲，多好看。你不懂，少见多怪。”

“好看什么呀，这染料有毒，万一吃到肚子里去会影响身体健康。”

“不会吃下去。”

“不管怎么说，不要染为好。”

韩刚说，听医生说，通过指甲，我们可以了解某些疾病的兆头，健康人的指甲平滑匀称，色彩光滑，半透明而淡红，根部半月形的甲弧呈灰白色，否则就意味着体內的病变。你把好端端的指甲染了，医生还能断症码？”

“你说的有道理。——靠过来呀，你靠近我，我告诉你。”柳颖说。

韩刚靠过去，柳颖伸出指甲说：“现在你摸一摸我的指甲，看看是什么样的。”

韩刚摸了摸她的指甲，色彩凝固了，也不会掉色。柳颖说，用汽油或者碘酒洗一洗就去掉了。

柳颖说：“别担心好啦，不会影响身体的。”

临桌的顾客听见这两个小夫妻在争论指甲的问题，觉得有趣，都过来凑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这位先生怎么不让妻子染指甲？”

“傻蛋！女人爱美无可非议。”

“妻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好呢，老公才风光，更有面子。他不懂。”

“不是不懂。他认为妻子爱打扮不好，为什么呢？因为漂亮妻子老公管不住！”

“我看哪，他小心眼，吝啬那几个钱吧。”

“……”

七嘴八舌的议论，难免罔顾事实。

柳颖拉着韩刚的手，迅速离开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