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转瞬便镇定下来,眯起眼睛看着沈君珞,幽幽道:“看来,太子已经亲自向朕证明了这一切,朕终究没看错你。”
沈君珞缓缓收回目光,向沈熠看去,蠕了蠕嘴唇,虽然听不清他的声音,却看得出他喊的是“父皇”,那双眼睛越发地猩红,用力地咬着牙,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咬牙切齿、深到骨子里的恨意,却只有沈熠真正明白,这恨意究竟是对谁的。
卓成担忧道:“圣上,太子殿下好像中毒了。”
“那就传太医!”
李维风忙道:“臣去!”说罢,转身大步出了殿门,连伞都来不及撑起。
卓成顺势继续道:“这个如止当真歹毒,竟然给太子殿下下毒,意图行刺太子殿下,好在没让他得逞……”
话未说完,他扶着沈君珞的手就被沈君珞嫌恶地甩开,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冷如锋刃,似要将他劈开,吓得卓成连忙收声,不敢再多言。
对于沈君珞的这般反应,沈熠并不惊讶,沉声道:“来人,扶太子到内殿躺下。”
守在殿门口的宫人连忙进殿来,将已经无力挣扎的沈君珞扶起朝着内殿走去。
方才离开的羽林卫回来一人,走到沈熠身边回禀道:“圣上,如止……死了。”
被人架着离开的沈君珞浑身一颤,骤然回身向沈熠看过来,眼底没有了恨意,只有绝望,深深地、没有止境的绝望,那双眼睛就像是一个漆黑无光的无底黑洞,失去了一切生机与念想。tqr1
从进殿到现在一直镇定如斯的沈熠心下没有来地一慌,他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他可能……要失去这个儿子了,永远地失去了这个儿子。
他想张嘴喊他的名字,可是话刚到嘴边,沈君珞便收回目光,全身瘫软,任由宫人架着走进了内殿。
对这场毫无征兆、毫无预料的变故,剩下的五位尚书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出声,沈熠深吸一口气,收敛多余情绪,回过身来看着五人,沉声道:“你们几位……有什么话要说的?”
五人相视一眼,最终吏部尚书柯以承上前一步,垂首道:“回圣上,如止意图谋杀太子殿下,反被太子殿下杀死,这足以说明之前城里流传的情诗一事并非太子殿下所为,而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他说着抖了抖手中的那张纸,“其实想要验明这些都是假的并不难,只要找来太子殿下的私章一比对,就能看出其中真假。”
沈熠面无表情道:“事发之后,太子的私章便在朕身边保管着。”
闻言,夏齐勇立刻上前来道:“如此一来,那就更加不可能是太子殿下所为,这些放在尚书府门外的情诗必然都是假的,都是有人想要陷害太子殿下的,这个人原本是想要趁机落井下石,火烧浇油,却没想到圣上会把太子殿下的私章收走,如此一来倒是不打自招,暴露了真正的用意。”
柯以承连连点头道:“没错……圣上英明,看这纸张和墨迹便可知,明明就是这两日刚写的,墨迹都是新的,却又故意做成是破旧的样子,想要混淆视听,这贼人心思可真歹毒。臣大胆推测,这个贼人很有可能就是如止,或者是如止一党,毕竟寻常人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太子殿下身边,更不可能拿到太子殿下的私章,只有身边亲信之人才有可能盗走私章,或者带走私章的模子,做出这个假的私章来。”
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人纷纷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