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只见简无衣修长手指轻轻一弹,两人立刻哀嚎一声,一人丢了手中的匕首,另一人松开了扶着女子的手。
失去支撑,原本就虚弱不已的女子立刻向后倒去,简无衣足下轻点,不过转眼间便到了近前,伸手将她扶住,另一只手弹出两枚银针,两人只觉头上一阵刺痛,银针打在两人额头上,好在针尖扎进去不深。
正要伸手拔下,就听简无衣道:“银针刺穴,尤其是额前的命门,一个时辰之内不能拔、不能运气、不能动怒,更不能胡乱走动,否则,若气血逆冲,要了你们的命,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两人立刻停下动作,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药箱,心知他是大夫,便不敢轻举妄动。
女子意识已经越来越弱,抓着他的手却一刻不松,虚弱无气地道了声:“救我……”而后便昏了过去。
简无衣扶住她,四周扫了一圈,问道:“可有人认识这位姑娘,知她家住哪里?”
众人仔细看了看,连连摇头,“不认识……不过瞧这姑娘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出自寻常人家。”
另一人眼尖儿地指着她腰间的玉佩道:“看这玉成色上佳,该是官贵之家的千金,公子不妨往皇宫的方向去找找看,城内的官贵人家几乎都住在那边。”
“多谢。”简无衣对着人群道了声谢,掏出银两托人买了辆马车,将人放到马车上,替她把了脉,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便稍稍松了口气,取出一颗药丸给她服下,而后驾车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而就在他离开不多会儿,四名身着便装的女子便慌慌张张找了过来。
待那女子幽幽转醒,已是半夜。tqr1
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她正躺在一张软蹋上,烛台上的火烛全都亮着,外厅似有翻书的声音,还有一股药味儿扑鼻而来。
揉了揉脑袋,她勉强起了身,扶着东西小心翼翼地走到珠帘前看了外厅一眼,看到一道白色身影正坐在案前,左手翻着手中的书册,右手不停地在纸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一下,轻声道:“醒了?”
女子一愣,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这是哪里?”
“客栈。”简无衣应了一声,将最后一个字写完,这才放下书册和笔,抬眼看了看她,又瞥了一眼一旁的炉子。
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炉子上正煮着什么,药味儿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姑娘身体太虚弱,在街上昏倒了,在下不知姑娘是何人,问了一圈也没有人认识姑娘,在街上找了许久也未见来寻姑娘的人,加之天色已晚,外面天寒,姑娘身体不适,便只能先姑娘带回客栈休息,等你醒了再送你回府。”说着,他起身走到火炉前,揭开药罐的盖子看了看,“正好,药也好了。”
女子拧了拧眉,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确实盘旋着一道白色身影,她隐隐记得她昏过去之前,有人救下了她,难道就是眼前这人?
“公子……”
“叫我无衣就好。”
“无衣?”
“一无所有,金缕玉衣。”他突然回身看了女子一眼,看得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迟疑了一下,正犹豫要不要说自己的名字,就听他道:“攸宁……”
沈攸宁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的玉佩。”简无衣指了指她腰间的玉佩,“你的名字叫攸宁?”
沈攸宁想了想,点头道:“姓攸名宁。”
“倒是个独特的姓。”说话间,他已经将汤药倒了出来,又从一旁的饭桌上拿了吃饭菜放到炉子上温了温,递给沈攸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过会儿再把药喝了,回床上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他兀自做着安排,却见沈攸宁一直站着一动不动,不由拧了拧眉,“怎么了?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又或者,你告诉我你家在何处,我找人去给你府上送个信儿?”
沈攸宁抿了抿唇,定了定心神,神色漠然地看着简无衣,“你是什么人?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幽州人。”
见她能分辨口音,简无衣心知她已经没什么大碍,浅浅一笑,道:“我本就不是幽州人。”
“那你是什么人?”
“过路人。”他说着将吃的往她面前推了推,“先趁热吃吧,一会儿要冷了,再热就不好吃了。”
沈攸宁眼底的警惕之色却并未放松丝毫,紧盯着他,无奈,他起身拿起斗篷往外走去,“你安心待着,我出去。”
说罢不等沈攸宁出声,便抬脚出了门去,留下沈攸宁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那里,看了看还在冒着热气的饭菜和汤药,又看了看他方才翻阅的书册,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大致翻了两页,虽然她不懂医术,可是她看得懂这是医书。
再想起之前他救她的时候,说过什么命门穴位之类的东西,以及他为她熬的药,沈攸宁心下已经有了笃定,这个人是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