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篮球,敲了下裴延的床边。
“延哥,打篮球去不?”
裴延在床上靠着墙坐,戴着个黑sè耳机,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屏幕反射出来的光映在他脸上,衬得他……格外冷血,对,就是冷血。
而且,没像平时那样损他,只是十分简短有力地说了声不去。
林一声很奇怪,毕竟他当时戒前女友的时候,喝醉了酒,嚷嚷着也要顺便把篮球给戒了,曾经也是竖起三根手指发过誓的。
所以现在每次打篮球,宿舍人总拿他当初发的誓损几句,他就只有忍辱负重的份儿。
然而,这次裴延没损他,让林一声很是受宠若惊,他突然对篮球没了兴趣。
林一声死乞白赖地加入了裴延的队,看着他大杀四方,看着他狠甩各种技能,到最后胜利的时候,林一声才意识到裴延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他默默退出游戏,为裴延下一局的对手们默哀。
篮球不想打,游戏不想玩,还是学习最靠谱,林一声倒腾起了那本《银行货币学》,“延哥,我看看你的书。”
裴延从书包翻出来,直接扔给林一声,纸张声哗啦啦地响,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林一声接住,嘴中嘟嘟囔囔:“刚才怎么有个扑棱蛾子飞过去了?”
他低头用眼神地毯式搜索了一遍,终于,在裴延凳子腿那发现个黄不是黄棕不是棕的奇怪玩意儿。
并不会动,但刚才的确是从半空中飘下来的。
林一声举起来,放到灯光下,仔细瞅着,边瞅边喊裴延:“你看,还挺jīng致,跟你的书一块砸下来的。”
裴延瞥了一眼,靠着墙闭了会眼后,整个人仿佛轻松了许多,脸部的线条也不像刚才绷得那么紧了,他翻身下床,接过了那片单薄脆弱的小标本。
小标本失去了水分,被压成了薄薄的一片,上面脉络纹理清晰分明,甚至,看得到细细小小的花蕊。
裴延看着看着就笑了,留下林一声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裴延特别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林一声果断地回身,选择跳进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他偶尔探出水面瞟一眼裴延,“延哥,我nǎinǎi家门口,有一墙牵牛花,你要是喜欢,我下次来的时候撸一串过来。”
“滚。”
对嘛,这才是他延哥,林一声心满意足地潜回知识海洋中。
程澈进来的时候,嘴chún毫无血sè,他拿出保温杯,guàn了几口温水。
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瓶酸nǎi,递给裴延,哑着嗓子道:“小学妹让我给你的,她说中午的饭可能有点腻,人家专门跑去超市买的,让你消化消化。”
裴延指腹摩了摩玻璃瓶上小巧yòu稚的红sè小草莓,嘴角弧度渐渐加深,“你在哪碰到她的?”
程澈:“公交车站,她去接舍友,”他顿了顿,回想起唐晚的模样,不确定道:“你小学妹,看起来好像不太会骑自行车?”
裴延闷声嗯了一下,对着小标本跟酸nǎi拍照,发给唐晚,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消息。
他翻出两片止吐药,扔给程澈,“你那毛病,还没好?”
程澈就着保温杯吞下药片,“等你什么时候吃得下芹菜菠菜香菜之后,我那毛病,大概也会好。”
裴延:“我中午刚吃了你说的这些。”
程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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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把自行车还给住在一楼的学姐,挽着兴奋到不能自已的于典上楼。
于典脱掉高跟鞋,光着脚跳得很欢快,“晚晚,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就是那种,在密不透风的人墙中,呼吸变得更加困难。或者,在太阳格外bào躁的大热天,被火烤了的那种。”
唐晚皱皱眉,“你这是什么比喻?是快要被憋死或者被热死的意思吗?”
于典:“......算是吧,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我好像,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呢。”
唐晚无比淡定:“我看出来了呢,”她戳了戳于典的脸,“即使你小脸蛋很花,像个小黑猫似的,但我还是破了你的滤镜,发现了你在脸红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