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程小姐她……”护工大姐在孟景忱跟前瑟瑟开口。
“出去。”程西惟听到声音,先是冷淡地说了一句,见没效果,这才提高了音量,带着点歇斯底里,“都给我出去!!”
孟景忱闭了一下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对护工说:“跟你没关系,先出去。”
护工大姐如蒙大赦。
病房外面,医生护士早已闻讯赶来,甚至还准备好了镇定剂。
程西惟也看到了,她跟外面的医护人员对视,最后又把目光转到了孟景忱身上,声音冷静得可怕:“让他们出去,你知道的,我脑子没病。”
孟景忱转身关上病房门,把所有人都隔在门外。
“西西……”孟景忱试探着叫了她一声,房间里柔软的灯光卸去了他身上因工作带来的冷硬和qiáng势。
在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孟景忱的目光跟着变得柔和,他的眉目俊朗,原本利落的面部lún廓也因为他此时柔和的眼神,而显得温润儒雅起来。
原本蹲在床边的程西惟一顿,身上“旁人勿近”的气场一下子褪去大半。她抬起头,循声朝孟景忱看去。
孟景忱就站在床尾,暖sè的灯光照出他眼下的青sè。
那一瞬间,程西惟仿佛看到过去每一次因为工作而晚归的孟景忱。那时候的孟景忱每次回到家,总会像一个大孩子一样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轻轻地对她说:“老婆,我好累啊。”
然后,程西惟就说:“老公,你赚的钱已经够我们花几辈子了,真的够了。”
可是,真的够了吗?
程西惟不知道,因为孟景忱总是在第二天一早又jīng神奕奕地出门,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事业版图中去。
她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孟景忱说的那句“一定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究竟是他实现自己野心和抱负之后的附属品,还是他专注事业的原始动力。
“西西,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伤害自己,你很正常。”孟景忱缓缓开口,见程西惟没有排斥,这才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手工定制的皮鞋踩在一地的陶瓷碎片上,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孟景忱想,这些碎片都刺进了他的西西的脚底,他的西西该有多痛。
孟景忱来到程西惟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她说:“西西,我抱你回床上好不好?”
程西惟没有用她的倔qiáng排斥他的靠近。
孟景忱轻轻舒出一口气,胳膊穿过她的膝弯,另一手托着她的背,将她打横抱起,像安置瓷娃娃一样,小心地将她放回床上。
做完这一切后,孟景忱摸摸程西惟的头发:“西西,可以让护士进来帮你处理伤口吗?”
程西惟别过脸没看他,却听话地点了点头。
孟景忱起身把门打开,护工大姐和医护人员轻手轻脚地进来处理现场。孟景忱悄悄问了护工一句:“是不是程小姐的爸爸来过了?”
护工连忙点头:“还聊了一段时间。”
孟景忱颔首:“我知道了,你先去做事。”
他说完,见程西惟靠在床上,乖巧地任由医护人员忙碌,想了想,转身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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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碎瓷片虽然收拾干净了,但血迹还来不及擦拭。
程西惟的目光落在那一个个模糊的血印子上,记忆中那暗红的血迹、那流淌在地板上的暗红的血迹,便像老旧的影片一样,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
小时候,程西惟有个很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