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这个掉出来不是真的啪嗒一下往下砸,而是顺着她的脸滑下去了,这不是顾导想要的效果, 于是重来。
结果后来两次,苏鲤有点儿抓不准状态,一次是眼泪堆积在眼眶里迟迟不落,一次是把眼妆晕了。
第四次,就是这一次,眼泪都没出来。
顾昭行拧着眉,苏鲤也苦恼地皱眉。
两人沉默地四目相对了一会儿,顾导先败下阵来了。
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工作就是工作,每次该指出苏鲤问题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心软。
苏鲤也不是什么“你是我男朋友你居然还对我这么铁面无私”的矫情人,这方面顾昭行确实比她会,是她的老师,那她就认真听着。
也正因为这样,电影的拍摄效率还高一些。
但这次顾昭行不忍心严厉说她了。
他了解苏鲤,这种情况下她比他更难受。
“先休息十分钟。”顾昭行说。
苏鲤微微打着冷颤,仰头眨了眨因为哭戏有些泛酸的眼睛,按了按眼角,走出小巷子。
天han地冻的,等在一边的向希立马抱着大衣外套跑过来给她披上。
苏鲤闷闷地打了个喷嚏,说了声谢谢。
“苏鲤姐你先坐会儿,我去拿热水给你。”向希担忧地说完,转头跑开了。
同样忧心忡忡的老父亲何全问她:“没事吧?我先去给你买点儿预防感冒的药?”
“不用,我没事,”苏鲤说,“药我自己带了,喝点儿热水暖暖身子就行。”
其实暖了也没用,冬天拍夏天的外景戏,为了不让呵出的白气穿帮,他们开拍前都要先含冰块,把口腔里的温度降下去。
顾昭行迅速吩咐完工作人员接下来的事项,这才迈着大步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抬着头看她的眼睛,眉皱着:“要不要紧?”
苏鲤刚刚那声喷嚏动静不大,但他还是听见了。
“何全才问完你又问,”苏鲤裹了裹大衣,“我没事。”
比起感不感冒,苏鲤更在乎这场哭戏该怎么拍好。
她有点儿找不到状态。
其实哭戏找着门路了,拍起来就很简单,但哭容易,哭好了很难。
有的演员能将简简单单的一场哭戏演得牵动观众也痛彻心扉;有的演员,哭戏就只是哭戏,干干巴巴,观众get不到点,也没什么代入感,心情毫无波动。
就不用说一些更没有灵魂的了,直接上眼药水,更甚者连眼药水都不拿来掩饰掩饰,光打雷不下雨一阵,拍完就完事儿了。
敷衍至极。
且不说顾导要求高,苏鲤也不是个敷衍的人。
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不然你接这个活儿是干嘛的,光拿钱不干事儿,这钱拿着不心虚么。
苏鲤从何全手里接过剧本,翻开,仔仔细细地揣摩着一段戏,试图将自己完完全全带入进阿绵这个角sè,体会她在这个时刻心里在想什么,会因为什么而沉默不语又平静地落泪。
顾昭行待在苏鲤这儿,周围早就有闲着的八卦分子时不时地往这边看,早在他蹲到苏鲤跟前的时候他们就小心翼翼地炸了一波。
什么啊,怎么回事儿啊,您说话就说话怎么还蹲下了?
这不是普通的蹲,这姿势他娘的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求婚了啊!!!
但是顾导没有。
顾导不仅没求婚,他又站起来了。
他走了。
几个工作人员:???您不求婚了啊?
顾昭行走了没两分钟便又回来了,他带回来个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