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车子在公路里绕转。一行人带了书籍,文具,书包等捐资助学的物资,拉了整整两个大货车。
宋绮宁放下玻璃窗,视线望朝外面。
天空很干净,湛蓝的天,浮动着净白的云。
不同于城市旁边的行道树,叶子上积满灰尘,看着就觉得压抑;这里的树木青葱,绿意盎然,高低大小,各自成林,没有什么人为约束,非常自由,看着确实可以放松心情。
大概坐了两三个小时的车,跨越了几个山岭,他们到达目的地。算了算时间,宋绮宁总觉得奇怪,她隐约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用了七八个小时。
车子驶入村庄的时候,宋绮宁差点以为走错了。
记忆里的山村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记得她第一次被外公带来这里的时候,村子里的房子基本是土胚墙,摇摇欲坠的,当年宋绮宁还拉着问外公,比划着并不熟练的手语问:“如果下大雨,房子塌掉,人在里面要怎么办?”
而现在,这里已经基本全是小洋楼了。好几户还装修得气派的,看着就觉得耳目一新。
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变化真大啊。”
同行的负责人看着她,满脸惊奇,“宋小姐,您之前也来过这里?”
想起之前,宋绮宁笑着答:“嗯。”
简衣茹车祸去世那年,她十六岁。
同样在车里。
在近一公里长的高速大桥上,司机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开始飙车。简衣茹察觉到不对,立刻喊着让他停下。但司机没理,直直撞上吊桥围栏,闯下深冷的环江。
危急关头,简衣茹过来护住了她。
极度的惊恐令她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
她也随着车身,沉入江水之中。
冰冷的水下,母女俩被困在车里,简衣茹替她挡住了剧烈的撞击,支撑不到救援了。为了给女儿留一线活命的机会,用尽力气把车门推开。
宋绮宁永远记得,简衣茹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活着。
后来每次想起,她的内疚感就会铺天盖地席卷大脑。
在即将窒息的那一秒,她被人救起。
醒来时已经在医院。外公、外婆、哥哥,都在床边守着她。
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没了声音。
国内手术的失败,让她彻底绝望。外公给她请了手语老师,她倔着不学。一想到自己以后就是哑巴,所有的交流只能靠手语,她真的快死掉了。
在去法国治疗的前两天,外公把她带到了这里。
宋绮宁记得,那是个雨天,外公带她来到这里,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贫穷”这个词的概念。
痛失爱女,简勋也苍老了很多。他看着远处,开口的语tiáo苍白:“阿宁,世界对你已经很善良了。”
……
车子在学校附近停下,这里已经有了停车场。
不想给孩子们压力,他们来之前并没有通知校方。但是村子不大,看他们后面拉的东西,一眼就知道来干嘛的。车子刚进来就有人报告校领导了。
宋绮宁下了车,四处看了两眼,就见几个校领导匆忙过来接待。
校长已经换了,是当年的一个任课老师。他擦了擦冷汗,说下次来提前通知一下,好去迎接。
在负责人的介绍下,校长激动地与宋绮宁握手,“宋小姐,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
宋绮宁微笑着回握。
之后在一众领导的带领下逛了校园,听校长讲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