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字体娟秀,不大不小,很规矩,跟她的人一样。
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那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文字形式的。
对于她的客气,少年始终一言不发,连个微笑都没有。只是后来见他上课心不在焉的,眼底的情绪看起来也有点不自然。
……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明明只过了几年,宋绮宁却觉得,好像跨越了一个世纪。
☆、刻意接近
在梁郁刺人的目光下,宋绮宁犹豫着把裙摆撩起。
缓得像慢动作回放。
露出的血迹差不多有她巴掌大,看起来有些可怕。她其实有一点晕血,不敢细看,很快把视线转移朝另一边。
正好看见他的脸庞。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下,宋绮宁清晰可见,他的眼睫浓黑分明,密长,在眼窝处撒下一片齐整的yīn影。
她qiáng迫自己别看,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好像什么东西丢了。
他儿子呢,刚刚不是还在这儿?
转头四处看,找不到了。
她急忙扯住他胳膊说:“嗳,你儿子……”
“别乱动。”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她腿上,头也没抬一下。
“你儿子,好像丢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笑,转瞬即逝。
“被他妈妈接走了。”说这话时,替她包扎的动作也未停。
宋绮只觉得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哪怕对待自己儿子。
好像是的。刚刚他一来,小孩就不见了。
那么,他的妻子是知道他来这?他就不怕人家误会么。
她默念着数字,想要早点结束。偏偏梁郁手脚慢,给她伤口消毒就用了五分钟,纱布也不会缠,缠了半天还是没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宋绮宁的错觉,她怎么觉得,梁郁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索性弯下腰,说:“那个,还是我来吧。”
他索性也不浪费时间了,抬头瞧她一眼,语气凉凉的:“你会么?”
宋绮宁的身体僵住,不动了。
这么明显的讽刺,再听不出来她是真的傻了。
在他眼里,宋大小姐有什么会的?
她确实从小娇生惯养,但并不是他眼里的一无是处。
在法国的时候,她一个人住,吃不惯西餐,就自己动手学做饭,根本没要外公派过去的保姆照顾。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但不管怎么样,在他眼底,她好像永远都是一只没手没脚的米虫。
宋绮宁越想越委屈。眼泪在眶里打了个转,又被仰头倒回去。
因为他的一句话,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他也察觉到了,仿佛一记闷拳打在棉花上,无力,让自己更窒息。
动作悄然加快了点。
终于,包扎结束,他的视线在不远处的房间和她残疾的腿之间徘徊。语气稍微平缓了点,看着她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你。”
他嘴角牵扯出一个很小的弧度。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给她。
“说起来你也是因为我家人受伤的,我责无旁贷。如果有什么后续不良状况,请联系我。”他顿了顿,又补充说:“毕竟,我没有闲着的律师,只能亲自赔罪了。”
假装没听见他的讽刺,宋绮宁微笑接过。
他的名片还是黑sè鎏金的,质感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