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月七日,让我的生命变得不同的日子。」
写完,温柔的把书放回原本的位置上。
从怀中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打开了盒子,小心翼翼的将里头的一张早已失去弹x、彷佛一碰就碎的纸拿了出来。
那是他有一次在孤儿院的图书馆之中,找到的文献原本,夹在某一本书里。
莲并不清楚这样的圣遗物是否足以召唤英灵,但无论如何他都想试试,想亲身参与进「圣杯战争」。
将单人床拉开,露出底下的一个小而jing致的魔法阵。然後,将纸轻轻地放在上方,放置完成後,他倒退了几步,一脸期待的看着。
等了几分钟,魔法阵没有任何的反应,书上所说的魔法波动或者是se彩鲜yan的光芒或者是什麽什麽的……全部都没有。
「该怎麽做呢…」
他走上前,捡起那张纸,另一支手里拿着翻译机,将文献上的古老文字拍了下来,翻译机自动将其翻译成日文,让莲能够了解意思,并附上了该时代该语言的念法。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几分钟的翻译机,稍微想了一想,旋即把翻译机丢到一旁。
「这个法阵我前前後後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把它画出来,要是失败了,你看我把你撕成几个碎片……」
站到了法阵的前方,闭起眼,用别扭的口音,莲开始将晦涩难懂的音节一个一个的吐出口。
「斩尽天下胡,扬华夏之军威,愿背千古骂名,只求一吐心中之恨……」
仪式才一开始,莲所准备的圣遗物就碎成粉末,耗尽了魔力。
渐渐的,眼前的黑暗染上了血红,明明没有风,莲却觉得有些寒冷,甚至,还切切实实的闻到了血腥味,浓郁到让莲觉得只要一睁开眼,眼前就会是屍山血海。
旁边的书架上,他所珍视的那本书正急速的翻动,发出光芒,像是有条透明的水管连接在书和法阵之间,魔力凝聚成金se的yet,注入到法阵之中。
但一丁点也称不上魔术师的莲却感知不到这些。
最後,书本阖上,莲也将背起来的文献上的文字全数念完。有所预感,睁开双眼,只见面前站着一位肤se蜡h,看起来相当不健康的人,那个人正喃喃碎念着什麽,但莲听不清楚。
他身穿一袭样式有些像中国龙袍的衣服,但并不是hse,而是黑se。上面绣着的也不是中国龙,而是一个个横躺,堆叠而起的屍t。屍tsi相各异,没有任何两个人重叠,血红se的织在整件衣服之上。
同样的花纹,从衣物蔓延到了皮肤之上,只是变了颜se,同时也变的更加细小和jing致,从远处看只觉得黑压压、密密麻麻的一片。
莲看得入神,深深觉得这个人说不出的恐怖。但颤抖之余,同时又对这样的英灵感到期待,想要站的近一点时,那人忽然睁开双眼,看向了自己。
眼眶里没有眼珠,有的只是一片不断汹涌翻滚着的血海,而此时,莲也总算听清楚了他嘴里讲的是什麽,声音像是无数人的集合,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哀求,语气像极了自己曾唯一一次去过b层时,路边的乞讨者要饭的语气。
「异族、杀光、异族、杀光、异族、杀光……」
莲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他口中的异族,但莲绝对分辨的出来,他猛然将手扯到身後,拉弓一般的姿势,是为了要攻击某人。
他在书上没有看到过有什麽master是圣杯战争一开始就被servant秒杀的,如果有,他一定会大肆嘲笑一番。他才不想变成那样。
他慌乱的往旁边一扑,感受到背後紧追而来的飕飕的寒意,急忙举起右手,大喊道:「永远不能攻击我!」
他右手上的其中一道令咒随即黯淡了下来。
那个人的动作戛然而止,在莲讲完全部的话时,指尖离莲的肌肤仅仅只有两公分,莲尚不敢转身,脸颊上滴下了两滴汗。
那个人站直了身,回到了法阵的中央。安分了没两秒钟,他又闻到了什麽,高挺的鼻子动了动,忽然又嚎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莲第一个想法是,他是怎麽一边大吼,一边碎念着「异族、杀光」的?然後,看着他转身,一脚踢开了房门,跑了出去,明白他想要做什麽的莲,在极度无奈的情况下,只能用出第二道令咒:「没有我的允许,不得主动攻击任何人。」
那个人走了回来,看着莲,眼里似乎有无尽的仇恨和杀意,明明没有动口,莲还是觉得不停的有「异族、杀光」的呢喃声。
莲自语道:「这麽疯,应该是berserker了吧?虽然不是三大职阶,但能参加圣杯战争也够了。」
莲看着右手,不由得又感到一阵悔恨,第一道令咒下的太过仓促,和第二道令咒基本上可以用一个令咒就囊括的,简直是浪费和奢侈。
如果要能够完全控制berserker,至少得再花一道令咒「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意停止杀戮」,和第二条令咒交互生效。但那样子的话,的确降低游戏难度了,但自己如果没有了令咒,就不可能杀的了他,圣杯战争也就无法结束,将变成赢了游戏也没有奖励的尴尬情况。
但不那样的话,以他「日本人就是异族」的观念,我一允许他攻击,就会一路把看到的人杀光,直到再也动弹不得吧。
怎麽办呢……
想着想着,每次瞥他一眼就被吓到一次的莲拿起了一副墨镜,戴在了他的脸上,遮住了那两片血海。
动作期间,berserker好几次想要杀人,却又被令咒束缚,不得不放下手臂,再加上戴着墨镜,时而扭曲、疑惑的表情,莲不禁笑了出来。
英灵,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对了,berserker,你的宝具是什麽?」
「固有结界,地狱。」他的声音反而是有磁x的中年男人嗓音,挺清晰的,就是语气几近癫狂。
「固有结界…地狱。」默念了几次,莲的眼前突然亮了起来。
竟然是最稀有的固有结界?难怪这个英灵这麽特殊,那现在这尴尬的情况就并非无解了!
「呐!你的结界是g嘛用的?」
莲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只见他的面容已经扭曲到不行,双臂环x,紧紧掐着自己的肩膀,用力到指甲都陷进皮肤,渗出一粒粒的血珠,看的莲不禁皱起了眉头。
「喂!能不能冷静一点!?」话才一说完,莲就彻底後悔了。
令咒啊!
他惋惜的抬起右手,「嗯?」的一声,发现上面的令咒还完好无缺的剩下一道,那个男人也还在持续暴走中,并没有对他的话有所反应。他忽然有些明悟:「只有对从者使用『祈使句』才会消耗令咒?而且从者,或者说圣杯无法辨别令咒是否对master有真实的帮助,就算只是一时的冲动,只要想法真切,就必然会实现。」
解析游戏规则的喜悦冲上心头,莲不禁兴奋地笑了。看着快要爆炸的berserker,他哈哈的笑出声,拿起房间里的灭火器,猛的朝berserker的头敲了下去。
任何的规则,只要存在,就能利用!
berserker狐疑的看向了莲,愣了两秒,怒发冲冠,大声的吼叫,但不懂防御而想要攻击的狂战士被令咒束缚着,笨拙地站在那,只能被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连续痛击,最後不甘的倒下。
莲擦了额头的汗,没心没肺的笑着,说道:「这样睡一觉就可以冷静了吧?」
看着已经完全变形的灭火器,还有不停刺进脑海的全身酸痛,对於自己的弱小,莲第一次有了直观的t会,一个脱力,他跌坐在berserker坚y的腹肌上,大口的喘着气。
「真是不利啊……这场游戏。」
「berserker这麽笨,铁定是berserker了吧。」
「我这种智力型玩家,和这样的角se配对,到底是优势还是劣势呢?只能丢出一次的牌……」
「居然还忘记问他的真名,真是太丢人了。」
「话说,英灵还真是强,他这样居然头上一点伤口也没有。」
说着说着,他渐渐感到眼皮沉重。倒在狂战士的身上,沉沉睡去,嘴角是幸福的笑容,晶莹的口水沿着嘴角留了下来。
一边小声的打呼,一边凌乱的梦呓着:「圣杯战争、奇蹟、愿望、berserker……」这几个词。
而身旁的berserker则同时在碎念着:「异族、杀光、异族、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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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骨瘦如柴,全身上下cha满营养输送管的男人,被ch11u0的绑在一张金属制的床上。四肢被普通人类世界专门对付魔术师的仪器给钉住,全身的魔术回路近乎全毁,在男人的身前,是一台近八米高的机器手臂,连在天花板上,垂挂下来。
硕大的机器本t,从远处看,像是一个用模具做出来的大金属块,只有站的近了,才会看清楚上面数不尽的微小机械,层层控制着整个手臂任何细致的动作。
从八米多高的天花板,越往下,机器变得越小,真正延伸到最末端,c作实验的「手掌」仅仅只有几公分大。
如此单纯的功能,搭以如此复杂的构造,为的是要将人t实验时,能够jing准到以奈米为单位的定位,在人t上确立座标,对每一个身t组织、细胞的施力能够达到几乎完全没有实验误差。
唯有如此,才能够依靠科技,模拟魔法。
机器手臂上,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研究人员将他身t的一个座标设为起始点,然後,机器手臂变移动到该座标,对人进行「攻击」。
一根针刺在他的小腿骨上,他的肌r0u收缩,却被完全锁在金属床上动弹不得。一个小小的血洞浮现,然後再以r0u眼可见的速度复原,而回复身上的每一个不同的细胞,魔术都会呈现不同的样貌。
这样一个过程,需要几分钟。而电脑里,就会同时出现一笔资料。而身t上的同一个座标,通常需要用同样的工具实验数百次,资料才足够多。
毕竟,就算能够完美控制机器没有误差,但世界上没有哪个人类能做着这样的实验而无动於衷的,或多或少,身躯总会移动。
若是不同种类的魔术,这个男人早就支撑不住了,但他就是这样不停的被伤害、不停的复原,持续了几十年的时间,不曾动过半步。
突然,他像是被什麽东西触动到了似的,睁开眼睛,喃喃道:「他已经使用了……所以,开始了吗?」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而金属手臂动作的频率没有改变,数十年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