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右侧的石壁上,刻着用红sè油漆喷成的“寻城临启中学”六个大字。
临启中学。
寻城里最顶尖的两所公立学校之一。理科一本率常年百分之百,与东城区的恒川中学并列第一,不少寻城学子挤破了头都想进的学校。
算起来,今天已经是临启中学新生军训的第四天。
江窈作为临启中学最新一届的高一新生,在军训的前一天晚上发高烧体温直达四十一度五,而且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被江母送到医院去后,江窈整个人的脑子都被烧得昏昏沉沉的。
躺在病床上,闪着银光的针尖被护士刺进手背上的血管里。
恍惚间,她听见医生说需要挂足五天的水。
因此缺席漫长且难熬的军训。
半个小时前刚在医院里拆下输液针头,江母便带着她火急火燎地来新学校报道。
站在校门口,韩苑拨通班主任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带着女儿到校门口了。
大概是怕两人不认识路,屏幕另一端的人让两人站在原地等几分钟,他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韩苑把手机握在手心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让江窈进入高中要好好学习不要分心的话。
声音混着身旁的雨声传进江窈的耳朵里,她只懒懒地耷拉着眼皮,时不时应一句嗯。
过了约有三分钟,学校里迎面走来的中年男人撑着把墨蓝sè的雨伞,身着灰sè的体恤和长裤,头发剪的很短,看得出已经花白了不少,江窈目测他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
门卫将校门打开,张泽涛快步走到两人面前,韩苑局促地笑了笑,率先朝他说:“张老师好。”
江窈颔首,敛着睫毛跟着问好:“张老师好。”
“你好你好。”张泽涛指了指敞开着的校门,“先进去吧,边走边说。”
走进学校里,门卫大叔又将校门重新关上,江窈听见从不远处的建筑物里传来的音乐声响。
她之前看过一眼军训安排表,今晚大概就是迎新晚会了。
韩苑走在张泽涛身边,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客套着说:“张老师,我们家江窈从小身体就不大好,开学第一周就给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中年男人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眉宇间满是和蔼的气息:“这哪算得上什么麻烦。不过女孩子以后一定要多注意锻炼身体,有了身体才能有一切嘛。免得以后老了落得一身的病根,那才叫麻烦。”
“张老师说得对,以后我们做家长的一定多注意孩子这方面的问题。”
韩苑笑着,偏头看了眼眉眼寡淡的江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皱了皱眉头:“张老师啊,我们家女儿从小到大性格都不好,一点都不懂事,做什么都太偏激太硬了点,以后还请您多教她关于做人方面的事情,早点改掉她一身的坏毛病。”
韩苑说完这句话,江窈抬了下眼皮。
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随后,她再次漫不经心地垂下眼,平静地像是母亲口中责骂的人不是她。
张泽涛眼里却满是严肃认真的神情,说道:“话可不能这样说。”
“做家长的,哪能这样说自家孩子呢。孩子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如果你都不去欣赏她,那还有谁能欣赏她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不能只从片面来定义。”
语毕,韩苑的脸sè变了变,仓促地笑笑:“张老师说的是。”
一路无言,张泽涛带着两人走上了教学楼的五楼。
张泽涛拿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到座位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卡递到江窈手里:“这是你的校园卡,收好。”
“谢谢老师。”江窈的眼睫低俯,接过校园卡,握在手里。
“那张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韩苑回头看了眼江窈,很小幅度地朝张泽涛笑了下,说道:“江窈就拜托您了,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张泽涛笑道,“慢走。”
韩苑转过身子,走到江窈的身边时,顿住脚步。
女人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
她抿着薄chún,轻轻拍了拍江窈垂在身侧的手,随后才快步走出办公室。
江窈从始至终都低垂着眉眼,脸上的表情淡漠到波澜不惊。
待高跟鞋声渐渐消失,张泽涛才起身,看向江窈,面sè和善:“今天晚上是迎新晚会,班上的同学现在都在那边,我带你去看看,很jīng彩的。”
江窈没抬头,很浅地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