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眼里布满红血丝,也硬撑着一滴眼泪不掉。
不过是整夜整夜的失眠睡不着而已。
阮心糖仰靠在沙发背上,揉着额,有点头疼。
视线尽头是楼上言嫣的卧室,也不知道言嫣这样的人,会怎么撑过这段日子。
出事以来,言嫣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里,阮心糖到现在还没见过她,本来下次见面应该是后天的葬礼,但家里大人又以她怀孕为由不让她去。
说什么怀孕不能参加葬礼,对小孩不好。
听起来怪封建迷信,可说都说出来了,她也没办法再毫无顾忌去参加,否则之后真有点什么事,还得赖在这上头。
江柏屿下楼时,阮心糖还以为可以回家了,没成想江明峰又喊她上去。
“怎么还分开说呢?”她嘀咕一句,小心上楼。
江柏屿将她送到楼上的书房外,说:“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阮心糖没有待太久,江明峰也就问了问小孩儿的情况,又叫她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家里最近事情多,让她别多cào心,他们自己应付得来。
阮心糖听得一阵心热,有些感动,没想到这关头江爸爸竟然还有心关心她的情况,明明自己被打击得愁容满面。
“您也是,一定照顾好自己身体,我和江柏屿会多过来陪您的。”
“有这心我就知足了,柏屿也忙,公司里一大堆的事,那些老股东们都等着看他的本事,你也有身孕,能休息就多休息,等我孙子出来了,再抱来陪我就行。”
“好。”
“回去吧。”
阮心糖起身退出书房。
就在书房门关闭的一刻,江明峰突然开始猛烈咳嗽,而握在手里的纸巾上已经沾了不少血迹。
阮心糖一出书房便听见有人在小声争吵,还有人在哭哭啼啼的。
江柏屿的声音很不耐烦,怒骂面前的江知礼:“你他妈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们家还要脸,乱/伦的话也说得这么大言不惭?有病早些治!滚开!”
大概不想被别人听见,江柏屿即使骂也压着声音和情绪,没有特别爆发出来。
江知礼站在下一层的台阶下,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含着泪说:“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有什么不可以?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别说看不出来,她又有什么好?不过是怀了你的孩子,我也可以!”
“真他妈的神经病,滚开!”江柏屿这回终于不再客气,一把扯开她,嫌恶地像看一个垃圾,之后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江知礼趔趄两步,扶着扶手倒在楼梯上,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目睹这一幕的阮心糖瞬间头更疼了,来不及消化惊愕,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这个令人窒息的房子。
下楼必然路过江知礼,而她也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盯着阮心糖看。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阮心糖不可能不害怕,同时又不甘示弱地回了一个厌恶的眼神。
这下终于不用再表演姑嫂情深,她也松一口气,就是下楼梯时加快了速度,生怕江知礼发疯冲上来推她一把或者做出别的疯狂举动,想想就可怕。
江柏屿等在大门外,手里的烟闪着微亮的光。
他低着头只顾吸烟,没察觉人已经到身后。
阮心糖知道他心情不好,此刻也不打断他抽烟,换作以往,她肯定是要上前夺走他的烟的。
可是这回,她选择静静坐在台阶上,望着江柏屿的背影,等他把这支烟抽完。
她又不禁和年少时的背影作对比,那时的江柏屿孤傲,清冷,自信,好像把一切都握在手里,天下任他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