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下,别摘。”阮心糖跑到外面化妆台上找纸笔。她想告诉江柏屿她的心,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开口,所以她想写下来。
可惜化妆间里就算有笔也只有眉笔眼线笔等。
阮心糖无奈拿了一只几乎快用完的口红,她回到落地窗边,想说很多很多却迟迟落不下笔。
她想今天以后再也不会和江柏屿见面了便难受得厉害,以至于落笔时力量不稳,时轻时重,一个字半边没有颜sè半边又鲜红如血。
终于她写完短短一句话,合上口红后她踮起脚在江柏屿耳边轻声道:“玩个捉迷藏游戏,等你数到100,来找我。”
“太yòu稚了。”江柏屿勾chún浅笑:“好吧,陪你玩儿。”
阮心糖转身离开化妆间。
江柏屿在心里静静默数,等终于数到100,他抬手解开眼前的白sè缎带。
刚要睁眼,又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微眯。
江柏屿抬手挡在眼前,再看向前方时被一行红sè的字吸引了全部目光:
“各自珍重,后会无期。”
他怔愣片刻,无力垂下挡在眼前的右手,不自觉捏紧手里的白sè带子。
这几个字倒比阳光刺眼得多。
面对再次一逃了之的阮心糖,江柏屿不知道自己是气愤更多还是无奈更多。
他不怪阮心糖,只是气他自己无力改变现状,竟然连喜欢谁要和谁在一起也不能自由决定,却要像个傀儡一样被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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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心糖打了车回家,在车上拉黑了江柏屿的一切联系方式,狠了心要让他从自己的生活里完全消失。
她很难过,心疼得麻木却哭不出来,连在电梯口被跑出来的人狠狠撞了下也没反应。
她面无表情走进电梯按了按钮。
她不敢抬眼直视电梯镜子里行尸走rou般的自己,只低头看着脚尖。
电梯到后,阮心糖在家门口找钥匙时接到薛奉遥的电话,说给她预约了明天下午的时间做人流手术,让她别忘了明天过去。
阮心糖只说好,一边打开自己家门。
挂掉电话后她竟有些站不住。
她脱下高跟鞋,身子向后倚着门缓缓滑坐到地上,终于觉得腰间舒服许多。
她曲起双膝环抱住自己,把头埋在交叠的双臂之上休息。
没一会儿,她突然又站起身,冲到卫生间拿了拖把开始打扫卫生。
她专心拖地、擦窗台、给绿植浇水,就是不让自己闲着,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刚刚遇见江柏屿的事都忘掉。
打扫完卫生,阮心糖站在客厅,环视一圈后又走进卧室开始收拾整理自己房间里那些东西。
她刚刚擦衣柜时抱下来一个纸箱子,纸箱子不算大,也没贴任何胶条,但是被她放在整个房间最高最靠近角落的位置。
阮心糖用毛巾擦掉上面的灰,踮起脚费劲地把纸箱子放回衣柜顶上。
她两手往里轻轻一推,箱子却兜头倒下,里面的东西从她头顶刷啦啦啦全掉了出来。
粉sè的蓝sè的信封撒了一地,在地毯上交错堆叠,相同的是信封上都只写着一个字母:“y”。
连箱子也要跟她作对。
阮心糖无奈叹气,蹲下身来一封一封捡起,捡到一半又鬼使神差地一封一封拆开。
有些信封里装着写满的两页纸,有的只有寥寥数语,相同的是字里行间扑面而来的尽是少女时期的青涩,就连一句“我喜欢你”也得铺垫好久才敢轻易写下。
可惜这一地的情书一封也未送出过。
其中有一封情书写得最长,阮心糖一字一句慢慢看下来,突然那些时光又跃然纸上,在她眼前浮现成一帧一帧的画面。
其中有个场景,她永远也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