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逃生的那扇窗口传来。
是那善。
穿得吊儿郎当的男人左手拎着个失去知觉的家伙,右手则捏着个黑sè的、巴掌大的东西,用力一钳,那东西顿时碎得四分五裂,然后掉下四层高楼,摔得到处都是。
那善扯着喉咙吼:“我说,还有别的引爆器吗?”
与此同时,扩声器里传来洪亮的声音,“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重复一遍,这片区域已经被警|方包围,不要负隅顽抗——”
洪奎像被抽离了主心骨的木偶,软软地瘫倒在地。
峰回路转得太快,米安安觉得大脑已经跟不上了,眼前的景象就像被打上了蜂窝状的马赛克,支离破碎又恍惚得不真实,一直支撑着的劲也随着她缓缓吐出的那口气,飘出体外。
她膝盖一软,向前倒去。
残留的意识里,她只知道自己被颜队长抱住了,他粗粝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划过她的嘴角,“为什么不替我保护好自己,米安安!”
她迷迷糊糊地想起,颜队长不是第一次说了,他要她替自己守好最重要的东西。
那个东西……好像,是她。
对不起哦。
她在心里说。
然后终于轻轻闭上了眼睛,坠进无底的深渊里。
*** ***
再度醒来时,米安安对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三秒的呆,然后立刻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嘴里惊慌地喊着,“颜梁淮!”
“他去述职了。”一个女声,冷静里带着些惊喜。
米安安愣愣地转过脸,正好对上念真写满关切的眸子。
她伸手,摸了摸米安安的小脸,“瞧这小脸,都瘦成瓜子儿了,等出院了跟姐回去,好好补一补。”
米安安有点发懵,念真不是在凝川吗?怎么突然就来帝都了?
“你睡三天了,宝贝儿。”念真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再不醒,可就瞒不住你阿嬷了。”
居然三天了……米安安后知后觉地抚向脑后不适的地方。
“被重击造成的脑震荡,幸好,瘀血已经散开了。”念真叹了口气,“你这丫头也真是胆肥得过了头,不知道把颜队长吓得三魂六魄都不对位了,特意让我从凝川赶过来。”
“……为什么?”
“怕你被夯傻了呗。”
米安安:“……”
念真轻笑,“跟你开玩笑的。他啊,是怕你受了惊吓,留下什么心理yīn影让我来看看呢。”
米安安想了想,觉得除了有些后怕之外,倒没留下什么yīn影,反倒是……
“对了,颜梁淮的伤有没有好好治疗?”
“什么伤?”念真顿了下,“我见他除了心情不好,身体没什么异样啊。”
不对呀!米安安分明记得,当时洪奎一匕首捅向他。
光是回忆,她就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算有,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伤,”念真安慰道,“他是怎么枪林弹雨闯到如今的,这点小风浪对他来说着实不算什么——只除了,你在现场。”
米安安记起昏迷之前,颜梁淮那个惊慌失措又痛心疾首的眼神,心里难受起来,沉默了会儿,才问:“这几天没去看阿嬷,她没怀疑吗?”
“没有。”念真轻描淡写地说。
怎么会呢?这么多天不见,阿嬷都没问起她吗?难道……是病情越发严重了?
这么一想,米安安顿时紧张起来。
念真按住她的肩膀,“别怕,只不过我们跟老人家讲——”
“讲什么?”
“讲你跟颜梁淮在筹备婚礼,结束比较晚,所以住他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