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谷小钊觉得,自打那人来了,米安安越来越奇怪了,没事儿就坐树丫上盯着坡上那小屋瞅,走火入魔似的。
米安安盘在树枝上,鞋被踢在一边,手里拿着捧松子,小松鼠似的磕着,口齿不清地问:“小钊,你听说过ptsd吗?”
“听过,心理病。”谷小钊站起身,伏在枝丫上仰头看她,“你现在连心理学都感兴趣了啊?”
米安安问:“你家有书吗?”
谷小钊:“应该有。”
“借我、借我!”米安安说着就要从枝头往下跳,吓得谷小钊连忙张开双臂要接她,可她灵活得像长了翅膀的jīng灵,硬是躲开他轻盈地落地,还做了个侠客帅气的定格,“开玩笑!我可是凝垄小飞侠。”
谷小钊:“……”
“愣着干嘛呢?快点,拿书去了。”米安安回头,一把扯住谷小钊的胳膊往他家的方向拉。
谷小钊脸都臊红了,嘴里说着“干嘛男女授受不清!”嘴角却翘了起来。
“男什么男,小pì孩一个,在我眼里就是雌雄同体。”
“米安安!”
米安安朗声大笑。
笑声顺着风传进窗里,颜梁淮伸手,拉起窗帘,将少年少女追逐嬉闹的画面隔绝在外。
房间里恢复冷清,只有米安安送的那盏灯,稳稳地发散着暖黄sè的光。
他合上保温桶的盖子,拿起那支药膏拐进了洗手间……
其实米安安特别不愿意去的谷小钊家。不为别的,只因为一走进去就压力山大——
谷家是整个凝垄的文化巅峰,谷爸据说是被国家领导人接见过的科研专家,谷妈说起话来跟米安安兼职的电视台主持人似的字正腔圆。
据说他家在帝都有小别墅,凝垄这儿不过是祖宅,常年只有保姆杜姨跟谷小钊两人,夫妇俩极少回来。但只要你走进谷宅,还是能感觉到主人家深厚的文化底蕴。
这种底蕴令从小不爱读书的米安安,自惭形秽得很。
“你等等啊,”谷小钊挠着头,环顾书房四周的书柜,“我记得好像是在上面……”
米安安缩在书房门口,一步都没往里走。
“你也进来啊。”站在扶梯上翻看高处书脊的谷小钊招呼她。
“不了不了,我这种无知少女,走进来都是亵渎文化。”
“……”谷小钊扯了下嘴角,“书就是给人看的,不看才是bào殄天物。”
“这么多书,你都看啦?”
“没,挑着看了一部分。”
米安安由衷地表示钦佩,“小钊我是真服你,我看见这些书,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比起看书,我宁可沿着河道跑一小时。”
“有了。”谷小钊从高处抽出本书来,爬下扶梯递给米安安,“这本我也没看过,感觉专业性有点qiáng。”
果然厚实,跟字典似的,米安安翻开看了眼,入目密密麻麻的小方块,顿时头皮发麻地合上了。
“谢啦,看完还你。”
“不赶时间,你慢慢看。”
米安安单手抱着书,挥挥手示意自己要走。
谷小钊忙说:“别走了,午饭杜姨做糖醋排骨,你也一起吃啊。”
米安安摇头,举起书,“不了,我得抓紧时间啃这个。”
“急什么,以后慢慢看。”谷小钊追着她走了几步,“排骨可是吃一顿少一顿。”
“下次吧。”米安安自言自语,“再不补充点弹药,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