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他感到天冷了许多,想必太阳已经下山。没有眼睛的时候,耳朵和鼻子就跳出来秀存在感。
空气很清新,有泥土混杂着草木的腥气,虫儿吱吱吱叫着,还有蚊子飞舞的声音。
等了几十分钟,依旧没有林裳的声音回来。
李欢干脆绕着柱子走一圈,寻个下风处坐下倚着。
这一天的经历实在太“精彩”了,一阵筋疲力尽袭来,他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李欢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还带着现在的记忆,好像重启了另一段人生,惊奇美妙。
唯一不好的是婴儿李欢尿床了,冰冷刺激他醒了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漏这么多水?”李欢站起来,背靠着柱子,伸手往下探,发现水已经淹到了膝盖。
不对,这水是流动的,而且速度很快!
李欢顿觉不妙,他侧耳倾听,远处似乎有奔流的声音传来,迅速冲刷到他身前。
水流压迫着李欢,使他紧紧贴在柱子上,水面很快漫过了大腿,向着腰际攀升。
这样下去不行!
李欢努力地转过身,绕着柱子转了半圈,再抱住它。水压顿时减小,让他稍有喘息的机会。
“林姑娘,你能听到吗?林大佬,你还在不在啊?我这有危险,突然发大水啊。”李欢大声求救道。
无人应答。
水浪冲击,李欢感觉自己都快抓不稳了,他双脚用力,沿着柱子往上爬去。
绝望一点点在心里生长,他听到的,摸到的,闻到的,全是洪水滔天。
哪怕林裳大佬回来找他,也找不到路了吧。
我太惨了吧,胡不归的人情还没收回呢,这怎么突然就没命了?
测试场到底测试什么?不是比偷懒吗?我动都没动啊,难道输在躺下来的时候先下的左脚吗?
洪水漫过了肩膀,他却没力气再爬。
洪水漫过了嘴巴,鼻子,他奋力伸长脖子,反而呛了好几口。
最痛苦的死法大概是窒息类死亡,明知道口鼻处没有空气,膈肌却不停地收缩,带动肺部,呛进洪水;身体没有接收到新的氧气,所有的能量都供给膈肌,继续收缩,继续加速迈向死亡。
如果每个器官都会说话,这时候一定在大吵大闹:
“要死要死要死,为什么膈肌那么蠢啊,蠢得要死啊!”
“鼻子鼻子,你快t闭上啊。”
“滚啊,老子不是嘴啊!”
心脏跳动越来越快,“快结束了,让我尽情起舞吧,艾瑞巴蒂,一起来。”
大脑在做最后陈词,“感谢各位数十年来的精诚协作,再会。所有肾上腺素分配给神经系统及声带肌肉,准备给外界传达最后信息。”
膈肌:“快,扶我起来,给我肾上腺素,我感觉我们还有救!”
李欢在窒息的痛苦中回想起被他杀死的女人,大口涌出的血浆如同这洪水。
原来玉漱是呛死的,我真是不会杀人啊。
“最后教你一条,先确认是不是同类,再决定要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