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脚都已经跨出卫生间的门儿了,再走两步,就能把这段不太愉快的小c-h-a曲彻底画上个句号,可里面的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紧跟着就是一句充满了绝望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温扬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啪”的一下,就断了。
去他妈的理智!
赶在听见第二声闷哼之前,温扬已经利落转身跨进了卫生间,单手揪着壮熊校服的后衣领把人翻了个面掼在墙上,屈起膝盖就往他小腹上用力一顶…
“你找抽阿!”邵宁转头斜了花熠一眼,“上课一刻钟你胳膊肘怼我多少下了?”
“诶呦大哥阿,”花熠咂着嘴“啧”一声,“你也知道上课一刻钟了阿,不就遇上个长得像白月光的么,就把你勾的魂不守舍成这样了,那要是哪天真的白月光来了,你还不得直接从这窗户飞出去!”
邵宁没接话,藏在裤兜里的双手无意识攥了攥,要是真的,要是真的,大概从窗户里飞出去都是轻的了……
花熠见身边人又没了声音,还神情呆滞,摇了摇头不再管他,转回头去看着讲台上马老师挺着肚子,讲那些听到耳朵能生茧的新学期动员。
“高三不像高一高二,就算我们学校不跟人比升学率,你们自己也得努把力争口气!”
“就苦这么一年,少年人,不吃点苦头,怎么能叫青春!”
……
马老师抑扬顿挫的“演讲”也好,下面学生或无奈或不屑的叹气嗤笑声也罢,邵宁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手还揣在兜里,指腹略过zippo背面刻着的麋鹿,在正面右下角的字母y上来来回回摩挲。
他再痴迷,也不至于荒唐到仅仅是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就把自己这么宝贝的打火机借出去。
会那么做,其实是为了试探。
邵宁穿来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里,他无数次深夜失眠都在想,这究竟是不是大梦一场,不然怎能让他贪上这样的好事儿。
不仅他还好好的活着,最疼他的外公,关系最铁的发小,都还好好的活着,虽然他们没有了先前的记忆,但至少都在他身边,触手可及。
可转念,邵宁又会想,如果是梦,这梦又还是残缺了些,不然怎么就遇不上他心心念念的温扬?
直到今天在马老师办公室,对上了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睛。
皮囊的相似太浅薄,可连眼神都那么相似…
所以才递出了他的宝贝打火机。
如果真的是温扬,如果温扬真的还能记得他,那他就一定会认出那个打火机的。
只是…
回想起卫生间里小孩儿毫无停顿的接过打火机点烟吐烟圈儿一气呵成的动作,邵宁轻叹一声。
急不得。
左右人已经在眼前了,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不确定的一切都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