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祝昀大叫一声,整个人像是被电打了一样的直起身来,顿时感到一种头疼欲裂。
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是他不愿意回忆起来的,下意识的从梦中惊醒,但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祝昀一双桃花眼还泛着刚刚睡醒的s-hi气,茫然的望了一圈周围,才发现不对劲儿在哪里——这分明是他的房间,只是他怎么会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呢?!他现在出现的地方应该是被抬到火葬场了才对啊!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祝昀怀疑自己在做梦,他忍着扇自己一巴掌的脑残冲动,飘忽的下了地——白皙光洁的脚丫踩在地板上有了实感,祝昀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他顿时浑身一个机灵,懵懂的双眼睁大,立刻光着脚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少爷?”正在二楼走廊擦地板的刘妈差点被他的噼里啪啦的动作惊的闪到了老腰,连忙转头看着他:“你怎么了?”
“我……刘妈?”祝昀挺住往外奔的脚步,站在原地迷茫的看着她:“你不是回常宇老家了吗?”
他记得自己家破产后房子卖了,母亲把所剩无几钱给剩下的仆人一分大家都走了,怎么现在房子也在,刘妈也在?刘妈却好像比他还懵逼似的,一口东北大碴子口音都被吓出来了:“唉呀妈呀,少爷,你这是做梦魇着了么?”
祝昀倒宁可他真的是在做梦,只是记忆不允许他如此逃避现实,一长串记忆潮水似的涌了上来,衔接着刚刚的那个梦境——荷官开牌后他美梦破碎,转眼间千万欠款压在脑袋顶,去公司取钱却听到他爸的秘书说公司破产,资产已经为负了……
祝昀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被一木奉子敲晕了的闷,接近于窒息。
破产了??那他欠的一千万该咋办?!左天河可不是吃素的啊!
一瞬间祝昀都顾不得问自己家这个赫赫有名的企业是怎么破产的了,第一直觉就是逃跑,省得被左天河抓住——毕竟一千万的欠款,打死他也还不起啊!要是左天河知道了,不得把他一只手给剁下来啊?
不顾秘书哭哭啼啼的诉苦,祝昀脸色苍白的转身就要跑,平日里潇洒优雅的形象荡然无存,支棱着两条大刀金马的长腿一路狂奔出了公司,却一下掉入左江河派来的‘麻袋’里。
“卧槽!”从小到大都干净整洁半点委屈也受不得的祝少爷,就这么被裹在油腻腻又脏兮兮的麻袋里,被人抬在街上狂奔着颠簸,一瞬间就忍不住快要吐了——快要,祝昀强忍着来着,要是真的吐在自己呆着的麻袋里,他怕是要原地死亡。祝昀强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咬紧牙关——多年的教育让他习惯性的保持着外表的人模人样,不会轻易骂出口。
无非就是左江河的人罢了,他还真不信那小子敢把自己怎么样。强行安慰着自己,祝昀慢慢的平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昀被砰的一下撇在了僵硬的地砖上,疼的他忍不住闷哼出声,转瞬间眼前猛的一花,一道强烈的光线透过刚刚解开的麻袋口刺了进来,祝昀下意识的抬起手蒙住眼睛,半晌后才适应着慢慢的放下来——
“左哥。”祝昀面对着周围诡异的气氛和坐在他面前那个翘着二郎腿的尊贵男人,又恢复了装逼的本性,淡定自若的整了整乱掉的领口和袖口,一口好听的嗓音婉婉转转的淡定调侃道:“想见我可以打电话,何必让你的手下如此粗鲁呢?”
左江河微微皱了皱眉,此刻祝昀明明是欠了他一屁股债,狼狈万分的被他手下绑来趴在他脚下的地砖上,怎么气势还是那么不可一世的毫无收敛呢?真是要命,左江河冷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点着身边的座椅,声音y-in毒的像吐着信子的蛇:“打电话?呵,我怕再晚两分钟,你小子直接跑了。”
“呵呵,怎么会呢。”祝昀嘴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沉默半晌后正经了几分:“左哥,欠你的钱我不会赖账,但还请你给我两天时间。”
“哦?”左江河俊眉戏谑的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强作淡定的祝昀:“你那个供你挥金如土的老子上周就破产了,你再怎么筹备才能还上我一千万?”
……上周?!怎么可能,虽然他有一段日子没回家也没往公司跑了,但是如果上周就破产家里人总会告诉他一声的啊!就算他老爹对他在失望,他也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难道是……想到某种可能性,祝昀眼睛一眯,抬起头狭长的琉璃眼直直的看向左江河:“你早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家破产必然有前兆,左江河家里也是鼎鼎大名的企业家,想知道点内部消息并不困难。那他明明知道了还跟自己赌,忽悠着刚赢了几把开始飘了的自己下了一把大注,一下子输的血本无归,他到底要干什么?!
“左江河!”祝昀厉声质问:“你是不是神经病,你明明知道我家破产我输了也还不起!”
还居心叵测的故意引他上钩,这不是有毛病么?